妻和我都爱养小动物，但妻有猫毛敏感，所以没有养猫儿，却养了一双小狗。那是一黑一白的一双小狗，说是小狗，因为是小型犬。黑色的是一头约瑟爹利，白色的是一头西高地爹利，两只都是爹利种属的小傻瓜头儿，西方人通称为“梗”。梗类之中最出名的是斗牛梗，生下来是为了打斗用的，但想不到也有娇小可爱的类型，我家那两头小可爱便是。

 如今的人养狗，跟从前的人可不同了。从前不外乎就是用来看守门户的（古人养狗还用来作食物，不是有“仗义每多屠狗辈”之说吗），因此必须对主人服从，对其他人兇狠，最少对陌生人能吠声震天，裂眦嚼齿，这才有看门狗的模样，否则主人便觉得白养。但现在的人养狗，却多养来作宠物的，这个角色的逆转不可说不厉害。很多狗都被宠为主子，自己甘为僕役，是真正的“狗奴才”也！

 我家的两头小狗，当然也是以宠物之身登堂入室了，都是在断奶不久便到我家来的。黑色的约瑟是大哥，比白色的西高地小弟早入门一年多。作为大哥的约瑟，有陌生人来到还会高声吠叫，但那头白色小弟却只懂摇尾卖萌，至今仍是。后来牠们都四五岁了，儿子才出世。今年儿子也十岁了，大哥约瑟早两三年前离我们而去了，而今白色小弟也变成耋耄老狗，除了要水要食时吠一两声，其他时间大都趴在地上。

 理想中的一条好狗，可真不易找到。除了要张牙舞爪，吠声喧天之外，还要懂得揣摩主子的心意，更要懂得运用灵敏的鼻子，嗅到主子流露的气息中，渗透着甚么幽微精奥之意思，主动为主子呲牙伸爪。不过有时也可能是“精人出口，笨狗出手”，因为跟车太贴而翻车的，随时也可能变成死狗。

 王 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