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刻火的人

2022-11-20 4687 于凯旋 澳门日报

 观察路上的小孩,心想这些孩子是否来自同一个星球。

 就说搭巴士吧:有三个小孩脖子上挂着巴士卡,有七个小孩取下它们甩个不停;有八个小孩的手指在“落车钟”随时待命,有两个小孩因为下车铃声大哭起来。在超市排队付款,每个队伍旁都有铁栏杆,前后有六个孩子试图对栏杆“做些什么”,三个钻过去,两个练臂力,一个“在坐牢”。他们也好想当收银员,站在空柜檯说“欢迎,唔该,下一位”。还有……

 孩子们的确有差异,而行为上的“共性”让他们看起来像一个“集体”。我看着这些小动物,心想对待儿童的不同社会系统是怎么形成的呢?是否因为看到这些孩子们的“共性”,才能去营造不同阶段与人之间的“差异性”?我在帮助自己小孩“社会化”的这个课题上吃尽苦头,但这样“特殊”的孩子,他们其实也有自己的共群社会。用相近的方式去帮助对方看懂彼此,甚至理解这个世界。

 在这方面,他们可一点都没有“不尽力”,反而是事事用力、太过用力,有时却得到了反过来的效果。我们这些看起来非常社会化的成年人,努力不懈在弭除这些因差异得来的负面回馈,试图在大家以为“正常的路”上,为彼此展开更大的空间。

 读着酒井驹子绝版之作《蓉蓉的气球》(青林出版社),里头的小孩,仔细且小心地照顾着黄气球,但再怎么小心,气球还是飞走了。小孩巨大的悲伤阻碍了他每个时刻。读着画面里孩子的眼泪,我们心里无限悲伤。“我也有一个气球,许多大人,帮我保护了这个气球。让我得以好好长大。”

 许多“好大人”创建了绝对自由与安全之地,让小孩们在每一个时刻,都放心做自己。若经过创造的痛苦与狂喜,这个系统就不会存在,孩子的“气球”就难以回到他身旁。

 川井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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