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区生活

2022-11-08 3099 叶舒宪 澳门日报

 虽说离开大洋已经四十一年了,但是十年的山区生活仍然鲜活眼前,聊起往事,也就恍若昨日。

 我一贯认为动乱的时候农村是我们的避风港,尤其是长年身处城市的知识分子。当年我和闽侯师範的老师到了大洋,说是遭罪,其实有失亦有得。老师避开了文革冲击,没有了那种紧张的派性斗争,同事间的关係也得到了改善。一身轻鬆,情绪开朗。悠缓的乡野生活,也令大家心情愉悦。

 上世纪七十年代,城市物资供应仍然紧缺,可山区就有山区的灵活机动,小农经济的生产方式,除了自给自足,有时还略有剩余,弥补了市场的不足。学校食堂的菜餚,总不缺猪肉、豆腐和蔬菜;老师有了自己的厨房,还可以开小灶;附近农民有时捎来山珍野味,让老师买来补补身子;有时候会传来哪个村耕牛跌死有牛肉卖的消息,老师往往会过去买一些滷起来慢慢享用。

 周末,学生和当地老师回家了,学校一下子变得十分岑寂。这时候住校老师就会请厨房安排打牙祭。街上供销社有土黄酒卖,厨师弄几碟炸花生、豆腐、荔枝肉、芥兰、青瓜,足供老师们消磨长夜。这时候喝酒的喝酒,吹牛的吹牛,围成好几圈,脸红耳热,不亦乐乎。

 我当过学校文艺队队长,带领学生下乡演出时,也会得到农民的热情接待,有时也会被灌得酩酊大醉。大洋人自己酿酒,土黄酒当地叫做青红酒,其实也是绍兴酒之类。农家请喝酒,是一罈一罈地喝,不醉无归。临了送客时,特别加上一句“麻烦您走路了”!

 离开大洋之后,山区农民的真诚、热情、朴实、厚道,一直留存心间。这是人世间最美好的感情,生命中难得一遇的朋友,不论岁月阳光或者风雨,都有深情。

 石 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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