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谋论
2022-10-12 3435 方则正 澳门日报
刚被拉入某手机群组,立即传来一条文章链结,“震惊!比尔盖茨借疫苗植入芯片操控人类”,随即手机便叮叮叮响个不停。
文章讲得煞有其事,群里便你一言我一语地热烈交流起来,瞬间人人都成了福尔摩斯,各自分享所谓的情报和经历。群友们对文章内容理解之深、论证之广令我意想不到,更让我自惭形秽,为了不打扰这场关乎人类命运的重大讨论,我悄悄地退了群。
历史上类似的阴谋论还有很多,广为人知的如“日本偷袭珍珠港是美国的放任”、“希特勒诈死逃至别国”、“世界被犹太财团控制”、“美国太空人登月造假”、“ 霍金早在一九八五年已去世”,以及近几年在外国甚嚣尘上的“新冠病毒来自亚洲实验室”、“新冠疫苗改变人类DNA”等等,这些文章的标题无一不耸人听闻,结论则讲得“似层层”。
虽然法国哲学家笛卡尔曾告诫世人,除了“我思故我在”可被确定,其他一切皆可被怀疑,但仅仅因怀疑而得出的结论,缺乏严密的逻辑和确凿的证据,只靠绘形绘色的描述、刻意与主流唱反调抓人眼球,通常提不出什么有力或实质证明。所谓的“迹象”,不过是基于预先设定的前提,并对随机事件捕风捉影,结合一个又一个的猜测,串连成一段有模有样的故事。加上互联网的便利传播和社交媒体的广泛使用,很多讯息未经证实已被散播,引导读者联想背后正有一双看不见的巨手暗箱操纵,是某些具影响力的组织为了攫取利益而谋划的一个局。
但是,要完全遏止谣言、杜绝阴谋论是不可能的,否则《X档案》不会收视长红,连做十一季,况且探索是人的天性,现代人更热衷于寻求所谓的“真相”。当内心的不甘不解得不到科学的充分解释,阴谋论便是最简单方便的理解方法。
阴谋论不单与性格、身份、宗教信仰、意识形态、文化水平及社会环境等因素息息相关,更重要在于两点,即对资讯的掌握以及信任的程度:于前者而言,资讯越透明,越有助头脑清晰,越能以批判精神独立思考,反之,资讯来源越少,信息屏障越多,即使专家再怎么呼吁,始终难窥全貌,视专家为“砖”家,更容易对道听涂说、甚至对子虚乌有的“小道消息”深信不疑。于后者而言,则是信任感、安全感的缺失——尤其在事事讲斗争的年代,阴谋论更能得到偏爱,例如总把人往恶意想、对某些观点或主张总往坏处揣度,上纲上线扣帽子,把“狐疑”视为“动摇”、“怀疑”当作“挑衅”,“质疑”打成“阴谋”,其结果,自然是把人往死里整,把事态往绝境里推。
阴谋论充斥的社会,人与人关係脆弱,貌合神离,信任自然无从谈起,这是前车之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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