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 走自己的路

2022-10-04 2726 刘德林 澳门日报

 老妇独自坐在桌前,一脸无聊地喝着茶。沥沥雨声点缀的房子,仍然显得空洞,天花板上传来滴滴嗒嗒的走动声,怀疑是自己幻听。七十五岁的桃子在丈夫去世后过着独居生活,就是电影《我啊,走自己的路》的主题。

 每天都是一个人,日子无聊得很。睡醒张眼,耳畔响起“反正一个人,不起床也没所谓”之类的洩气话。好不容易爬起来,就着电视吃早餐。去图书馆借书,看书,画图,写阅读笔记。有时去趟医院,一天就过去了。铃声响起,却是诈骗电话。可以聊上几句的人,只有汽车销售员、处理投诉的民警。儿子在外工作,多年没联络;女儿住得不远,却鲜少往来,只有问桃子借钱才来探访。

 桃子婚后一直担当家庭主妇,现在守在没有家人的空屋里,脑里浮现过去与家人相处的片段,寂寞心声幻化成的人形一、二、三号,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想像。日子如何过下去?

 孙女纱耶一句“羡慕你一个人自由自在”提醒了她,自己曾是那么嚮往自由自立的生活。年轻时,不想被家人安排的婚姻束缚,独自离开故乡前往东京。后来遇到周造,恋爱结婚、生儿育女。匆匆数十载过去,现在回复一个人。按自己的想法,靠自己的力量,这不正是自己一直追求的独立生活吗?那一天準备丰盛的午餐,桃子不坐巴士,选择步行上山扫墓。走不动的时候,青年模样的丈夫伸出缓手;小时候的桃子,带她再看一眼故乡的家人;无力爬石级时,“寂寞心声”一双双手在背后帮忙推着,祖母、过去的自己在旁边打气。最后站在丈夫的墓前,远眺风景。她察觉到:丈夫死后的几年,才是自己最耀眼的时候。

 在“寂寞心声”的守护下,桃子踏上独自却不孤独的人生路,享受沿路风光。

 阿 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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