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离杂拾
2022-08-18 1468 白凝 澳门日报
阿贝终于感染奥密克戎。那天,他驾车到儿子家时,觉得有点疲惫,探体温未见发烧,饭后便立即睡了。翌日上午,儿子为他进行抗原测试,出现两条红线,中招了。阿贝便将行李搬到地库隔离。
他记得“过来人”曾说,“这个病如感冒一样”,加上他在纽约常游水,身体健康,便满不在乎。但在隔离期间,他觉得自己像废人,三餐由妻子递送。斗室之内没有电视、书报,怎么消磨这无聊?他又想,退休以后不都过着平淡无奇的日子吗?还好,手机就能解闷,然而收发讯息便使他晕头转向。
于是,阿贝在这“牢笼”中,便不看那种“请你立即转发友人,不传会后悔”之类的讯息,在谷歌搜寻有分量的长文。阿贝忽有所悟,他父母那一代人不就是天天在“隔离”吗?妈妈一生在厨房裏,为她的八口子煮食;爸爸在消防局的木工房,几乎没有假期,唯一娱乐就是饮“土炮”。他觉得自己非常幸福,其他隔离者有他这么自在吗?这两天只是有几声咳、流鼻水,果然打了疫苗,疫症会变得轻微。
隔离第十天,阿贝便外出检测核酸。二十分钟后,“结果”便传到他的电邮上:阴性。阿贝从地库大踏步上楼梯,走到一楼大厅,将孙儿高高举起:“爷爷出监了!”其实,他哪里有离开过孙儿?在那十天的隔离期间,一地的玩具,小汽车、过山车、儿童音乐装置、飞机、船只等,都使他想起孙儿。他平日哪有心思留意那些七彩缤纷的小玩意?世界大事缩小了,室内小小的物件反而放大起来……
阿贝忽然觉得,在这小小的“牢笼”中,由大变小,视线由国际收回家中,这似乎是一大得着:原来自己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物。
翔 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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