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开就无趣了

2022-05-24 2294 夏云 澳门日报

 现代人说话,有时会掺入文言,广东话里甚至自带古语,如行街、倾偈之类。现代人写现代诗,也有人尝试融入古风。在我看来,想要古典的话,就得真古典,不如写成诗词。徐志摩提倡新格律诗,他其实也是想突破旧框框的,他有很多尝试。《再别康桥》是值得肯定的,它将古典诗韵隔入自由诗形,比较成功。但现在再写《再别康桥》之类的诗,就out了。

 非诗意恰恰是穆旦所强调的。非诗意不是不要诗意,而是要跳出风花雪月的唯美陈套。穆旦与徐志摩是亲戚,但是诗艺上代表不同时代。徐志摩是那一辈那一种写法最成功的。但穆旦代表未来。

 学院里有些关于诗歌音韵的研究太学究,与创作严重脱节。诗感挺神秘,剖开就无趣了。自由诗写作基本凭感觉,音韵之类的是碰巧撞上而已。歌词与新诗是两码事。学院派说得漂亮,但常常无益实践。竟至以歌词为新诗,大讲其音韵、朗诵、吟唱,洋洋洒洒几万字,令人费解。

 新月派的新诗格律观已out了。当然不可否认其历史意义。谁又没有历史意义呢?

 百年英美诗史,艾略特、奥登、庞德、弗洛斯特、威廉斯(William Carlos Williams),阿什贝利、斯蒂文斯、爱尔兰的希尼,近年获诺奖的格吕克都值得关注。如果有机会开课讲英美现代诗,主要讲这些诗人。

 最近,威廉斯的一卷本长诗《派特森》中译本出版,诗界颇雀跃。其实,威廉斯的口语化、日常化书写,直接看原文就好,主要是体会其节奏感的把握,和从常见事物中感知启迪的悟性,也即非绅士的威廉斯进入诗歌的方式。至于有没有抑扬格、头韵等讲究,那是学院派诗歌研究者的事。

 龚 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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