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砲台石仔路留下的膝盖疤痕

2022-05-04 3753 托马斯·曼 澳门日报

 我六岁入学。第一间入读的学校是内港海傍对面的海员工会子弟学校。据说我只上了一天课便被劝退,因母亲给我穿了一条工人裤,大概是上学第一天想穿得好看一点。但我平日甚少穿工人裤,上厕所不懂解钮脱裤,惊动老师。校方就认为我还未懂得如厕,要回家先训练训练。

 后来我和家裏其他小孩一起转到医院后街的培智学校。该校所在地,如今已成唐楼建筑群。学校正门对着今天的葡萄牙驻澳门及香港总领事馆后门。领事馆偌大的庭院与建筑物,当年叫白马行医院。我们每天返学都经米糙巷、板樟堂街,再转上大炮台斜巷。其时大炮台斜巷两侧并无石级路,雨天走这条碎石斜坡,我经常滑倒,试过不只一次爬起身又再摔倒。今天膝盖的旧疤痕,都是大炮台斜巷留下的印记。

 我们每天上大炮台斜巷,都选择不靠白马行医院的一边行。医院让人联想到打针,且这又是“红毛鬼”医院,据说只有种痘和打防疫针,中国人才会到此,它予我们一种莫名的神秘、幽深之感。却原来这所仁慈堂辖下的医院,不单只是中国,且是亚洲首间西医全科医院,正名为圣辣非医院。清嘉庆年间,就是通过它把种牛痘技术传入中国的。它是西方医药传入亚洲的先驱医疗机构。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澳门新闻局为坚持上了两三年葡语课的学员安排了一次里斯本大学葡语暑期班,我有幸参与。第一次踏足里斯本,下榻于一条微斜的碎石巷一幢两层高住宅的二楼,惊觉似没离开过澳门,只是搬了去龙嵩街。儿时走大炮台斜巷,多么渴望它变成一条水泥路。如今“梦境成真”,虽少了点“葡韵”,为人车安全计,其实是值得的。

 在里斯本逗留时,见不少老人拄着柺杖艰难地走碎石斜路。道路设置以人为本还是“忠于历史”?是个值得探讨的话题。

 (《十月初五街五十忆》读后 · 十九)

 沈尚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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