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与跋)中年心事书
2022-04-23 4486 赵军 澳门日报
《文戏武唱》既说戏,也说人生。更準确地说,这本书说的是人世间的戏。莎士比亚说过:“全世界是一个巨大的舞台,所有红尘男女均是演员罢了,上场下场各有其时。”
书中所记,某个元宵节的雪夜,是我步入中年的分水岭,自此对世界多了一份宽容与悲悯,懂得了将心比心的人之常情。
中年人生,我走过平原、低谷和高峰,也经历过至亲远行的悲痛。
京剧武生杨小楼武戏可以文唱,动静结合臻于化境。文戏武唱的有京剧大师梅兰芳早期剧目《天女散花》,为表现天女御风而行的灵动,梅大师运用了鹞子翻身、跨虎等武戏身段,用两根长绸带载歌载舞,唱成了经典。梅派戏的另一代表作《穆桂英挂帅》,是梅兰芳创作的最后一齣戏,融合青衣和刀马旦的表演,借鑒吸收大武生的身段动作,是梅派艺术的高级体现。外行光凭戏名,误以为这是一齣武戏,挂帅出征,即意味着要在战场厮杀。而梅大师反其道而行,文戏武唱,既有青衣的端庄又有刀马旦的飒爽。戏在穆桂英的挂帅出征之时戛然而止。这是艺术上的留白,也是中国传统文化多与少的辩证关係。穆桂英上阵,必胜无疑。这比再在舞台上来一场表现敌我厮杀的戏,更乾净、更漂亮、更高级。
从戏里到现实,我有感于中年人生也是“文戏武唱”。
行至中年,生活中不再是阳光布满,我们不得不接纳人生的阴霾、不堪和窘迫。更多的是终日和生活疲累地厮杀,内心的兵荒马乱在所难免。这些,总让我想起舞台上的刀马旦在千军万马中闪转腾挪而不失从容。多希望我既拥有温柔悲悯之心,又修得刀枪不入之躯,身披隐形铠甲,历经世事之后,进退自若,从容不迫。
《文戏武唱》,写戏里的世界、红楼梦里的人物,也写历史和当下的人和事;有苏东坡、陶渊明、汤显祖中年人生状态,也有感于四十岁的孟小冬提早谢幕、汪曾祺的人生哲学、白先勇带给我和崑曲的缘份、古今中外还有哪些艺术家和夏加尔一样偏爱蓝色?
当然,这本书的笔墨也留给了澳门。我庆幸自己有机会游走于澳门和北京两座城市之间。就面积而言,北京之大和澳门之小是两个极致,但说到文化,小城澳门厚重的历史感并不亚于北京,只不过她一直被人误读。我形容澳门为一本历史大书,澳门的文化更多是蕴藏在日常生活的细节中。文化的背后是人,我深信传播文化就是传播美好。我想让更多的人看见多元、精緻、丰富的澳门文化。
感谢好友葛亮为书作序,相识有年,他以一个“迷”字贯穿我的写作与人生,读来有情有趣。
感谢吴为山、王晓鹰、陈彦先生联合荐书,历史和人生,相互交织成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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