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明那座岛

2022-04-21 3193 沈善增 澳门日报

 小朋友小鱼是北京人,他三月份从北京出差到上海,在某高校讲课。原定工作结束即回北京,可惜天算不如人算,他被“封”在上海崇明岛上的一家酒店里。

 一个多月的酒店生活过得怎么样自不必多说,三不五时下楼排队做核酸检测的时候就如监狱里的放风时间,他可以看看楼下的树木花草,还偷偷拍下了春天的路边毫无顾忌恣意开放的油菜花。物资当然是缺乏的,什么都买不到,“倒是不至于饿死”,感觉他隔着手机荧幕,苦笑了一下。

 说到崇明岛,让我想起母亲以前的一段往事。文革后,母亲被从工作的上海农科院下放到崇明岛劳动,说是劳动,实则是去种地,一去就是大半年。带着出生才几个月的我,和很多下放劳动的人挤在一个大统铺——十多二十人都睡地上。大冬天,寒冷的夜里,半岁的我彻夜嚎哭,总把大家吵得睡不着觉。母亲也因为喝了不洁的河水得了甲型肝炎。

 大家向领导汇报,希望另外给我们母女找个地方睡,不然大家都休息不好。“託你的福”,母亲笑说:“生产队找到了一户人家,晚上我们可以睡他家的柴房的柴堆上了。”

 得了肝炎的母亲脸色蜡黄,瘦得皮包骨,白天把我放在农村的托儿所,说是托儿所,其实很髒乱,只有两位农村老太太看管孩子。每晚接我回家时,棉裤已完完全全尿湿。没有多余的裤子换,要在火炉上烤我的棉裤,房间里“瀰漫着尿味”,最后,棉裤也变得硬邦邦的。

 一次,同单位的敬懿姨跑去崇明岛看望母亲,买票、排队、坐船、转车,单程也得一天。她本身身体很差,但硬是一路保护着怀里装日光灯的纸盒——里面是她用珍贵的蛋票买来的一排鸡蛋。

 这事,母亲念叨了一辈子。

 谷 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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