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九一八年前，英国妇女是没有投票权的。一九一八年，德国妇女有了选举与被选举权。而同在欧洲的英国，这一年，三十岁以上的富裕女性取得了投票权；十年后，全国女性都取得了投票权。这是值得庆贺的事，妇女自由联盟为此举办了庆功早餐会。

 为什么是早餐会呢？原来，在倡议妇女参政期间，曾有数百名成员因非暴力的不服从运动被捕入狱。获释一般都在早上，所以，支援者会在监狱门口迎接出狱的战友，然后，带她们去认同妇女地位理念的某个小馆子，吃一顿“庆祝早餐”。

 一九二八年，庆贺妇女取得选举权的早餐会，选在泰晤士河边的塞希尔饭店(Hotel Cecil)，有二百五十名宾客出席。这是当时欧洲最大的旅馆，有超过八百间客房。大厅能容纳六百人用餐，另一个偏厅还能再接待三百五十人。

 李懿买的《看菜单，点历史》中收录了这份餐单：“菜单很简洁，主菜只有培根与鸡蛋，没有蘑菇、番茄或薯饼这些花样，鱼肉料理也只有一种选择，唯一出人意料的食材是黄瓜和蒿苣。”

 那时一般的宴会有“向女士们致敬”的环节，谢谢她们準备了一顿她们不得入席的餐宴，而这次，那个致谢环节是“致协助我们的男性”。

 这一切的背后有一对劳苦功高的夫妇：社会主义者Emmeline Pethick和她的丈夫，出身伊顿公学的自由派辩护律师Frederick Lawrence。妻子婚后未冠夫姓，且说服丈夫加入了社会主义与女性运动阵营。一九一二年因抗议活动双双被捕入狱，又因为反对暴力抗争遭妇女社会政治工会开除。Emmeline后来成为妇女自由联盟主席，这对夫妻，和另外五十七人的名字被刻在了英国国会广场上一座女权运动领袖Millicent Faweett的雕塑上。

 那五十七人都是女性。

 （菜单上的历史 · 一）

 谷 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