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孔山游记
2022-01-09 4938 曾城 澳门日报
被孩子们笑称是“山的鼻孔”,那两条隧道终于开通。
一次过开车进出,像是多年的鼻塞一下子通了气。在黑夜里,一出山洞就见到新成立的赌场,金碧辉煌出现在洞口,彷彿沙漠中见着海市蜃楼。从产道那方的黑暗,滑到之外的明亮,这个赌城的小孩,是带着相近的惊异感出生的吗?等着孩子们的,究竟是一个如何繁荣的盛大、无尽的宴会。
白天走一遭,这次是从另外一个方向归来,突然有小孩读出《桃花源记》:“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与昨夜的风景迥异,这回,另外一端出来见山是山,一个小小的村子安安静静座落于海岸。对呀,我怎么就没想过,故事里的渔人,在流水溪涧里行船,沿着桃花林进到豁然开朗的村庄,为什么他偏偏就以为彼处正是异境?若说在荒野行船的人,渴望的是文明——人为的文明、发光的文明,那今天这鼻孔隧道的两端,何处才是桃花源呢?
“新开通的隧道,到底是让澳门与九澳的距离,缩短了多少?”我们在车程中,一再计算着时间。不唷不唷,当然是让一边的样貌,更像另外一边。想当然尔,不会是赌场更似村落或山海,而是原来的自然风景,将前所未有地隐匿在发展里。
我想像一条巨蛇翻身。蛇走了,而路不复见。“既出,得其船,便扶向路,处处志之。”渔夫到底是说了出来,有一群人,有一个村子,有他们异于现世而为人所信的故事。相信它的人还带傻瓜们跟着这傻子去追寻了,最后却迷失在嚮往之中。
蛇走了,人依然在蛇走过的路径上取道,在确定的方向中迷失。
川井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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