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院大世界
2023-01-16 2189 锤子 澳门日报
中招的第七天,眼看已出关在望,T线已渐浅淡,却一夜好梦成泡影。第八天早上突然症状转坏,仓皇被送公院急症室,之后便住到隔离病房去了。
香港的公立医院门内门外都有一条长得不见龙尾的队伍,没法挤到人群中,寻常百姓有病时,只能不得已自掏腰包往昂贵的私院去。而这一回,染的是世纪疫病,急症室自然二话不说请君入院了。
从没“有幸”住过公院,听来的故事有好有坏,且张眼四望,果然是个大世界。我入住的隔离病房,门禁森严,寸步难移,一切要听命于各层医护与职工,他们出入无间,演活不同疫中大角色。
前线都是年轻的医生。我接触过的,人性化的只一位。周末入院,好不容易有个医生来到床前,说我们收你入院,只为观察,没什么好做的,说完就走了。我央护士请他再来一次讲清楚,那我来干啥?半小时后,他来了,疾言厉色的说周末医院人手少,他要救急扶危,十分忙碌,不能只应付我一人。抢白一轮又转身走了。次日另一人出现,向我解释,疾病控制室的顾问医生们决定让我打针服药的内容,且战且走的样子,没多留半秒。到周一,终于有个自称是我主诊的青年医生出现,人性化地解说疗程与查询病历,要求提供资料等。他刚离去,我想起一个急待谘询的问题,便请病房中另一位医生向对门护士站中的主诊打个招呼,请他再来一下。那人瞄我一眼,冷冷地说:你不是我管的!
如果加上急症室的女医生,他们,我唯一见识的五位公院医生,佔数超过六成,都不是市民期望医学院培养出来的能向社会交代的有济世之心的医科毕业生。那天,我在急症室前的隔离帐棚内等了半天,忽然一个小不点女孩出现:你怎么啦?她自己挨在沾满病毒的帐棚边,快要倒下的样子,然后懒懒地伸出了听筒在我背上按两下,说:肺炎啦,入院!便从此消失。
(中招记 · 二)
吴淑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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