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古往还
2023-11-12 2974 唐韩 澳门日报
松山健康径是跑步、散步的热门之选。小径两边林木森茂,或倾如华盖,或直指苍穹,或郁郁葱葱遮天蔽日,或虬劲舒朗姿态卓然,行走其间往往有拂去岁月尘埃、兀自静好的清心洗肺之感。
中间某一段路有几株参天古松壁立一旁,松上老枝挂着一团团繁茂的松针,四季常青。每每踏入这段路程,远远望去,那密集的针叶聚起的绿意,就如一团团茸茸散开的云雾,深深浅浅,高高低低,宛如沆瀣烟霞,葱葱茏茏揉出一大片或浓或淡的水意淋漓。在暮色天光的映衬下,悬在小径上方,随风轻曳,美不胜收。
随着脚步行近,那茸茸水色也逐渐褪淡,枝挺叶秀的丛丛松针也露出那清晰的模样,喧嚣且峥嵘。
每每经过,凝望那抹雾霭般的翠色总忍不住思忖,这绵绵水雾藏针的感觉要怎样才能画出来呢?直到偶尔看到宋人许道宁的《松下曳杖图》,一眼就被画中那佔去四分之三的蔽顶松树吸引了注意。那一片既有峥嵘之色,又有柔润之感的松冠,不正是我心中所希冀的表现吗?将图放大缩小细细看了一番,原来如此,其实这般,心中了然。古人的水墨里早有真章,是我浅见寡识。
油然而生“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的感觉。仿若时光是不相关的,你、我、他、古人、时人对自然万物的所知所感皆无分别,一千多年前的月依旧如斯皎洁,一千年后的树也仍然如斯生长。
所费岁月不过是换着脸孔的轮迴。
说来也奇怪,《清明上河图》以及其他一些古画里,这般描画细叶的方法非常普遍,但我从来没有将松山上的树与之联想在一起,想来还是多年懒怠,渐生癡慢,失了少年人触类旁通的伶俐。有说《松下曳杖图》为南宋人仿许道宁而作,便是如此那又怎样,许道宁成名之前也仿李成,不也是巨笔如椽,幅幅佳作,直至形成他狂逸不羁的画风,被誉为“长安唯有”。
古 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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