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欧老头子的过家家游戏

2023-10-24 2625 郑明武 澳门日报

 福斯被称为新易卜生、新贝克特、新品特,其《有人将至》等剧作是一种戏剧性高度内化的抽象哲理剧,基本依赖哑谜式的对话,与其深沉莫名的新诗是一个路数。且看其《山屏住呼吸》的首节:“深吸一口气/然后山就矗立在那里/然后山矗立起来/然后山就像山一样矗立……”

 福斯的获奖具文学史意义,把易卜生、贝克特、品特重新召唤出场。一九六九年,贝克特获诺奖,二○○五年,品特获诺奖,二○二三年,福斯获诺奖,构成了荒诞派戏剧的百年文脉。

 关于福斯的获奖理由,有各种译法,如报章上译为:“因为他的创新戏剧和散文,为不可言说的声音发声。”这是逐字对译式的直译,不容易记住。故试译如下:以不凡之艺,述难言之隐。

 福斯认为,“在写作的过程中,我很容易意识到哪些地方需要短暂的停顿,哪些地方需要长久的沉默。”

 伍尔芙则认为,“风格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一切都跟节奏有关。一旦你掌握了节奏,你就不会使用不当的词语。但也有可能我坐了半个早上,脑海中满是想法和想像,如此等等,却不能把它们落到纸上,因为找不到恰当的节奏。”

 我以为,写诗亦如此。诗人找到恰当的节奏就对了。至于何处短暂停顿,何处长久沉默,要灵活掌控。

 福斯的诗风,可以看作西方玄学派的复辟。

 试读玄学派代表诗人邓恩《跳蚤》中的名段落:“看这个小跳蚤/你就明白你对我的否定是多么的渺小/牠先是吮吸你的血液,然后是我的……”

 诺奖从二○一六年授予鲍勃狄伦开始,就成了北欧几个老头子的过家家游戏。福斯的戏剧对白如哑谜,诗歌思维如参禅,语言短促抽象,内容荒诞玄虚,都不太好懂,得奖的锋头过了,恐怕更乏人关注。

 正所谓恍兮惚兮,窥彼福斯。

 龚 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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