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说起第一次喝抹茶，是因为女儿。“九○后”的她最近似乎对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历史特别感兴趣，那日看了央视纪录片，和我聊起胡耀邦。我把自己的经历告诉她，比如，一九八四年，我在上海第一次见到日本人，第一次喝了抹茶，吃了大福。第一次代表华漕镇的年轻人为一大群日本年轻人唱了日语歌。

 以前说过，因为父母工作的上海市农业科学院在郊区，而父母傻傻的放弃了长宁区天山的房子，选了在单位旁边的宿舍安家，我和弟弟从小学到中学都在华漕读书。华漕镇位于上海西郊，连一家书店都没有，是个非常闭塞的地方。

 一九八四年，正在读高二的我突然接到学校的命令，要学唱两首日语歌。因为，有一批日本年轻人要来华漕镇和本地年轻人见面联欢。镇里几乎都是农民，既然是联欢，总得弄个节目什么的，于是，任务交给了镇上唯一的中学——华漕中学。

 最后定下的节目是独唱和舞蹈。舞蹈由当时正在读初中的一对双胞姐妹表演，而独唱交给了我。

 我娘讲，我一出生就哭得震天动地。医生说，这孩子嗓门亮。嗓子不错，从托儿所到大学，要么领唱，要么独唱。大学时得过上师大首届艺术节歌唱比赛冠军，奖品是一套蜂花牌洗髮水护髮素，另外一幅绒面的画。后来，参加全市大学生比赛，得了第三名。第一名唱美声，第二名唱民歌，我唱的是英文歌，约翰 · 连侬的《Imagine》。

 牛皮吹完了，说回中学时这件往事。学校弄来了录音带，带着自己家的那个卡式录音机，去学校“过带”，就是把学校找到的那两首歌的录音複製到我的空白录音带上。放学后，反覆听，跟着唱，如此这般我学会了《北国之春》和《四季歌》。

 （上）

 谷 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