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的过云雨
2023-09-02 3106 余锋 澳门日报
夏天,是暴雨洪水多发季节,即使在河网纵横交错的珠三角地区,也不例外。
十岁八岁的我,已经是家里的小半个帮手,拔草种菜、捡柴餵猪等等,都是课余的必修工作课;单单每天要到野外挖够一竹筐煮猪食的野菜,就已足够烦恼。记得某个夏天的周六午后,我思量本村周边的野菜几乎被挖光了,于是独自背起竹筐,到村外运河边的田野去挖。
太阳很猛,我戴了草帽,尽量往瓜棚豆架下找,不知不觉走得有点远了。天边突然炸出一声响雷,黄豆大的雨点很快砸下来,我仗着有草帽护头,依然往豆角棚架里钻,仍然希望挖满一筐野菜才回家。
豆大的雨点撒了一阵就停下来,但天边角瞬间涌起一团黑云,迅速地铺满天空,紧接着,哗哗哗雨水就倾泻下来了。草帽被一阵狂风吹走,想追去拾回,但雨水已经把眼睛打得睁不开。脚丫间开始冒出水,转眼就浸过了脚踝,然后升至脚背,再迅即浸过膝弯。被水灌满了栖身穴洞的白花蛇,慌张地在我脚边窜过,吓得我攀着豆角架就往上爬。
豆角架只是用手指粗的竹子扎成,完全不能承受整个人的重量,幸好竹架是相互牵连着扎成一片的,当它驮着我倒向另一排豆架时,就在半空中停住了。浅黄混浊的水已涌至我的颈下,呼吸也有了压迫感。我是会游水的,但水里不时窜过的蛇吓倒了我。我想大喊,但周边一点人声一点人影也没有,我的脑海一片空白。
当我打算甩开就要倒伏地上的豆角架、游向远处的瓜棚时,雨势开始细下来,洪水也迅速退去,急遽的退势又把那些小蛇吸住拖着从我身边流走;被雨浸得湿透的我,再被吓出一身的鸡皮疙瘩。很快地,雨过天再晴,我一个人坐在田基边上,放声大哭。
经历了这次暴雨,我再也不敢走得太远;以至于日后,亦多次梦到被水浸至几乎窒息而哭醒过来。
花 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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