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在大馆里游走时，经常会想像如果自己被囚禁在那里，可以做什么呢？说来奇怪，我从来也没有想像自己是执法人员。事实上，大馆里亦有督察及警长宿舍，换言之，囚犯和执法者在同一个空间共处。当然，从地理位置上来看，执法者的宿舍靠近边缘，最接近外面的世界。囚犯就算是出狱也是从监狱后面的闸门离开，和前面的警察总部大楼、监狱长楼等等河水不犯井水。想来明明是同一个空间，只因为赋予不同的功能，感觉竟然如此不一样。住在里面的人何尝不是一样呢？大家都是人类，当然其中有杀人放火犯事的，但戴望舒及胡志明呢？因理念和当时的政权不相同，便被囚禁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大馆上课的日子，经常想起一个着名的心理学实验。一般我们会称为“史丹福监狱实验”。那个实验是由美国心理学家津巴多领导的研究小组，于史丹福大学一个模拟监狱内进行的。实验招请了二十四名自愿者参与。他们通过一系列心理测试，被认定为心理健康。然后，透过随机抽籤，分别 “扮演”看守者或犯人。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自愿者本来都是来自差不多背景、平等的人，但当他们进入“角色”后，心理竟然发生了重大变化。

 那些看守人变得残暴，甚至有虐待狂；那些囚犯则变得怯懦、内疚。第二天出现暴动。“囚犯”无法接受“看守人”的暴行。然而，津巴多应对的方法是赋予“看守人”更大的权力，令到这些“看守人”失控，行为像恶魔一般。结果原本设计为为期两周的实验，到了第六天便要终止。据说有些扮演“囚犯”的，精神陷入崩溃。

 这个监狱实验很具争议性，但却令人觉得很真实。

 区仲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