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老教师，早已退休了；但是，在教学岗位上工作了几十年，往事如烟，亦像一首叙事诗，其中苦乐，我都承受了，而且，也觉得这种承受是值得的。

 在回忆中，有些往事，是令我铭记在心，不能磨灭的；特别是想到自己在工作岗位上做得不够好的地方，更是一阵阵惭愧和惆怅。

 我认为自己做得不够完美的环节，试举一例：我上课时，课堂总是不能做到鸦雀无声；学生交谈和发言的情况比较多——虽然不是像一个墟市那般吵闹，但是，当校长和主任来巡堂的时候，自己也会捏一把汗，心想：又要捱批啦！

 其实，我并不是完全不管课堂纪律，不是纵容学生肆意吵闹，只是我上课时总会留下一点时间来让学生发言、讨论，以培养他们独立思考的能力，不想满堂灌，死记硬背。我想打开他们的心扉，令他们能思想放飞，追求真知。我教的是高中文史科，学校图书馆有的是出版社“招呼周到”的“教学参考书”，上面的“标準答案”十分齐全，当然应该重视“标準答案”，因为始终是出于许多有识之士的心血劳动。但是，我认为也应该通过独立思考消化吸收的过程来接受“标準答案”，甚至也可以引起不同的见解，求同存异；因为，在学术研究方面，真理是越辩越明的，故此，课堂不必是“一言堂”。有时，课堂纪律表面来看是不够“鸦雀无声”；但是，努力把握“乱”中有序，能放能收的课堂管理，教师始终要起主导作用。

 有一次，一个肯动脑筋的学生在课堂提出一个历史问题（义和团是不是“暴民”运动？），和我争辩了一番，当时他的态度比较激动，我也对他说了几句重话。之后他交来的周记中写道：“老师，我向你道歉：吾爱吾师，吾尤爱真理。”

 鲁 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