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艺穗之变幻原是永恆
2022-02-24 1202 康瑞锋 澳门日报
再谈一谈艺穗节。前两期谈到艺穗节的真实与虚幻共存,这是艺穗节的特色之一,今次谈谈它在特色上的演变。它在一九九九年首办时引入欧洲小剧场的作品,是艺穗节唯一一年有题目的,名为“欧洲小剧场视窗”,之后发觉澳门紧密多样化的城市景观,是发展环境剧场的好地方,这亦成为了艺穗节重要的特色之一。澳门第一个对应得上环境剧场的作品,有人认为是一九九八年晓角剧社在大三巴牌坊的古希腊悲剧《伊狄帕斯王》,也有人觉得一九九九年石头公社在澳门世界贸易中心的半废置办公室内的装置展览及舞蹈剧场《后太平天国之四XXX》更对题,姑勿论谁先谁后,在那个年代总有一些人、有一些作品想离开剧场,做点不一样的事。到了艺穗节,成为了发展环境剧场的一股主要力量,让不少艺术工作者能把澳门当做舞台,在不同的地方展演多个与环境共融的独特作品。“环境剧场”四个字很容易令人误解,看英文会更为清楚,一称为enviromental theatre,又有人称site specific theatre,其实两者互有不同,前者是作为剧场形式,发明者是当代四大戏剧理论家之一的理察 · 谢喜纳(Richard Schechner),集中论述的是观众和演员之间的空间和关係,后者更近似艺穗节的环境剧场的形态,可译为“特定场域的剧场”,当中的作品并非只是利用某个非剧场的地方作舞台,而是作品和这个地方,无论在题材、演出形式都有更深度的联繫,作品脱离了这个地方便很难成立。一个演出如果放在大三巴牌坊能演、放在花城公园又能演,它可能只是将真实环境当做演出布景,而并非在“特定场所的演出”。关于环境剧场,有机会另文细谈。
环境剧场成为艺穗节一直前行的特色,数年后,又开展了另一个“人人艺术家,处处是舞台”的方向。“处处是舞台”由环境剧场衍生而来,“人人艺术家”则表示这个节不一定是由艺术工作者参与,它应发掘任何人的艺术潜质,做出有创意的东西。除了吸引了不少新面孔,也出现举办了几年的“艺穗大巡游”,对比多年后为庆祝回归而举办的拉丁大巡游,它的规模和经费大大不及,但当中的创意、主动和时代感,却不可小觑,如脱缰野马,疯狂而天马行空,但在混乱中又见秩序,在澳门可说是前无古人,后暂无来者。大巡游的参加者没有门槛,它强调为时代而创作,没有特定的规範,并不一定宣扬社会和谐,发表创作者的感受是重要一环,曾有些巡游队伍的讽刺性十分强:被铁鍊绑着手脚的赌场员工、四处派筹码的魔鬼、穿着清一色雨衣躬腰低头挤拥着缓慢前行的人群……它不单只是欢乐巡游,更是以创意去面对社会的变化。
近年艺穗节有个更加明显的变化,不少和社区紧贴的艺术项目加入,例如石头公社经营了几年的展能人士演出,成就了两年的节中有节《Todos Fest! 共融艺术节》,为弱势社群争取艺术话语权,舞蹈家、义工、长者及身心障碍人士都成为了表演者;一人一故事剧场、故事剧场亦纷纷成为了艺穗节的常有项目,以艺术融入社区,例如今年的《租客》(可参考笔者在二月十日的文章〈又见艺穗之虚幻真实〉),让观众进入从未到访的祐汉旧楼群,直入私人住宅,从真实环境中感受虚幻的表演,它的形式已经很难去定义,环境剧场、沉浸式剧场、社区剧场,这些名称都是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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