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逐风者
2022-11-04 3151 张颖 澳门日报
甚么时候我开始思量,关于作为女性的本质与实相?从亚当参与了夏娃甚具危险性与创造性的邀请后,有关女性的普世价值,逐渐由小脚、束衣、婴儿背带,步向贞洁、义务与牺牲。甚么时候我开始关注一个异乡女性的命运?对其内在的温柔净土与外在世俗社会的暴力与斗争,投向以良知、以生命做扣问的关切?我想,大概,就是由我认识Domino开始。
你当镇定而庄严,你当以全部肉体和灵魂来召唤,回忆的缪思。
傍晚,外子归来,递给我一张明信片。一面是一尊褪色鏽蚀的盘腿打坐佛像,泥黄渗黑,低眉而沧桑。
另一面写道:
The more you travel down this road, seeking out new ways to shape the life you want to live, the closer you will get to……
低下有Domino的署名,我兴奋地把明信片交给女儿,问,你可记得她?
女儿一脸疑惑,不置可否地跑远了,我把明信片小心地藏好,前尘漫漫,向我袭来……
电影《死侍2》中,有一个叫Domino的角色,黑黝黝的皮肤顶着个爆炸头,一双烟燻眼慧黠而闪亮,这个幸运女神的唯一异能,就是能在连场的生死恶斗中,丝毫无损地全身而退。
现实中的Domino每天也与生活搏斗,幸运似乎离她甚远,但那又何妨?只要能够活下去,谁有资格喊累?
生命如何在她身上演绎也不过是一种瘾,习以为常,不在乎她寂寞与否爱与不爱,它只是予取予求,纠缠且吞噬着,每一天。
此际,Domino也许在泰国某个寻常村落中,那婆娑的树荫、异乡的孩子、静夜庙宇里,鸡蛋花的微香,以退为进以温暖为拯救。
出走不一定意味着誉满而归,但只要你愿意走出这一步,或可寻得生命中一束明媚的灵光。
初见Domino,她不过是个三十出头的女子,一双清灵深邃的大眼,瘦削而乾黑的脸庞,紧抿着唇,洗过的髮上带着浓郁的花香。
长日无聊,僱佣中心内,数个菲佣都在等着,见了人都笑容可掬起来,只有她,显得老气又拘束,然而,人与人之间的缘莫非前定?对她,我竟有种难以言喻的似识相识。
“太太,你还记得那一次吗?”
那是一双粉色的小凉鞋,鞋面上有几个透气小孔,她弯下身来为我女儿穿上,不知是否因为紧张,她捧着鞋,手却微微在抖,好不容易穿上了,女儿却喊痛,原来是两只小脚趾错穿在鞋面的小孔上,Domino的头更低了,红晕在她耳上烧来,然而我却忍不住哈哈大笑。
那初见的小趣事,怎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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