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在镜湖护理学院读过关于经络穴位的课程。老师是广州来的医学教授，他年届八旬，中西医贯通，妻子也是大学教师，七十多岁了，随他做助教。两位老人精神矍铄，富有教学热情。上课时，教授夫人总是比任何人都笔直地坐在课室的左前角，一个小时的课，除了为教授端茶递水，几乎所有时候都以那样专注和仰慕的表情，听教授讲那些她早已烂熟于心的入门知识。

 有一次，教授夫人闲谈中问大家有没有听过，说十年动乱期间，在广州的一次辩论中，眼看有人要动武，力量悬殊。千钧一髮之际，一个年轻女性在那挑衅之人身上轻轻按下一个穴位，恶人一下子动弹不得，化解了危机。你们知道这个女子是谁吗？然后夫人答道，就是她本人。

 我不是广东人，但也听说过类似传闻，在那个年代。

 教授夫人说，美国人用仪器探索经络的存在，结论是所谓经络只是神经系统。教授夫人没有评论此结论正确与否，而我私以为，科学只是证伪，或许将来更先进的仪器，能证实中医经络所言不虚。

 曾读过一篇文章，说中国古人在当时的技术条件下如何画出经络图？可能是传说中的人类第三只眼在退化前看到并记录下的。这个说法是神秘主义的，但似乎符合逻辑。

 那次学习，让我受益终生，深深体会到医学科普对于普通人掌握健康生活的基本知识和技能之重要。有说中医的益处在治未病，急重症还是要靠西医。这话说得不全面，很多治小病的偏方已为平民掌握，而治大病，历史上乃至近代名医均有所长，只是或失传，或单传未被广泛利用。“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语言很浅白，却深藴中医理念之要素，太立竿见影的药，对身体是有害的，所以，中医不是没有猛药，只是有更多的考量，同药同病，每个人的剂量加减也是不同的。

 我在大手术后，曾经数月咳嗽不止，抗生素用到极点也无用。最后我将药停下，炖梨汤当药。《黄帝内经》说，生梨清六腑，熟梨润五脏。开始几乎无效，后来想起古药方中，很多方剂动辄四、五百帖。于是天天梨汤饮用十多年至今，一次咳嗽也没有。当然，梨汤也不是适用于任何人。

 每次看到网上关于中医药是否值得保存、发扬的辩论，都让人无语。很多人以为中医药在世界上，尤其是欧美国家是没有地位的，殊不知，在一份台湾的研究报告中看到，西方先进国家，就德国来说，已是全球草药最大的单一市场，平均有百分之六十的德国人定期服用草本药物製成品。德国的西医，可以运用一切中医治疗手段为病人看病，且不必持有中医执照。报告中说，此举是西人看低中医的表现。我倒觉得，这应该是他们很难定义和取得执照的权宜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