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牛
2022-09-16 2608 陈为 澳门日报
记忆中的童年真奇妙,当中不乏刻骨铭心、终生难忘的经历。时至今日,我依然清晰地记得当年发生在我身上的一件奇事。
岁月悠悠,思绪自由,惟心不老。穿越时空,回到半个多世纪前的“五 · 七”干校。当年那里有种植水稻,自然养了不少水牛,承接原农业学院的家底,也养了许多漂亮的花奶牛。牛群圈养在农机厂的大牛棚内,那是一座在童年心目中无比高大的房子。在不用上学的日子里,能跟着大人去放牛,对我来说可谓是美事一桩。
那年的夏天一个清晨,我起了个早,吃过早饭,一蹦一跳来到何玉玲阿姨的家,随她往牛棚,赶一群水牛浩浩蕩蕩去黄猄坝放牧,当时的开心劲就甭提了。
坝上,绿草如茵,一头头水牛俯首啃草,空气中散发着青草的气息,小鸟啼鸣,流水潺潺,清风阵阵……好一曲田园牧歌。虽说当年没能拍下画面,但这一幕,早已在童年的心中化作永恆。
农活中,放牛可说是一项轻鬆工作,一般属老弱妇孺之优差。牛通人性,鲜有踩踏庄稼,偷啃作物之举。我们找了个树荫乘凉,边看着牛群边聊天。何阿姨是我班同学的母亲,人和蔼又热心,她给我传授放牛经验,分析牛的脾气。她特别提到一头甚有个性的大公牛“崩鼻牯”,因脾气暴且好斗,把鼻子也拽崩了。个别血气方刚的大公牛,因为好斗而被去了势,成了“太监”,倒也老实服贴起来,且长膘,可雄风不再也。
夕阳西沉,骑牛牧归,这亦是开心时刻。何阿姨抱我骑上一头温顺水牛的背后,再三嘱咐我要紧抓着牛背的长毛。牛群一头接一头,慢悠悠地往回走。骑在上下跌宕、匍伏前行的“大牛”背上,我心中的那份满足感堪比今日驾驶着真正的“大牛”。
忽然,不知受到什么惊吓,牛群狂奔起来。上下颠簸的牛背,非我一小屁孩能把持,一番挣扎,终被甩下牛背,背贴地、脸朝天,心想这下可完了、完了,不被牛踩死也得被踏个残废!我清楚记得,一头又一头水牛从我身上跃过。然而,牛群过后,奇蹟竟然出现了,我居然毫髮无损!只是因为受惊,吓得面如土色。这下可把何阿姨吓坏了,她飞奔过来扶起我,见无受伤,才长长地出了口气。
经此一役,我笃信万物总是有灵的。我属牛,牛哥总会给点面子吧,感恩当年蹄下留情!吾当发奋努力,勤奋上进,不畏艰难,发扬牛的拓荒精神,为社会多作贡献。
前尘似梦,岁月如歌。干校的童年,铸就了我们这一代坚韧不拔、一往无前的时代魂,终身受益,我不时梦迴故地。此刻,思绪联翩,千言万语,除了感恩,还是感恩。
脱凡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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