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书的温度
2022-08-05 1026 夏风颜 澳门日报
在依赖即时通讯的年代,文字和话语可以无时差传递,连表情和肢体动作都能轻易找到替代符号,带来一种足以跨越地理距离、无所不能传递的错觉。然而,从冰冷的屏幕到另一个冰冷的屏幕(屏幕的温暖是电池过热的提醒),人的温度终究无法传递;这也是疫情期间互相遥望牵挂的人之间,一道无解的题。
疫情与否,与另一半交换寄予心事的文字时,我都偏爱亲手书写的信。每一封手书,信封亲密包裹的不仅是信纸,还有写信人虔诚寄放的温度。
一字一句的一笔一划,是书写人的一心一意。而收信人则从字里行间的模样,想像心里牵挂的书写人的模样:把文字内容反覆咀嚼后,又抚摸每个字的笔迹,面前是书写人当时——已过去的某个时刻,或许是收信人刚好也在想对方的时刻——写下字词的模样。
书信中段稍微走样的字,应该是手开始痠了吧?这里是否书写人终究抵不住懒怠,托腮歪趴在桌上书写,以至于整行字像一排被风吹歪的小草?尤其当书写人是与你的生命和灵魂契合亲密的人时,你可以看穿这些字被写下时,那个人试图掩藏的脸部小表情。
写下这句玩笑话时,也许不经意露出调皮的咧嘴笑,挑起的眉下是闪烁着狡黠的眼睛;写下一句句“想你”时,说不定眼眶泛红,抿着唇快速眨眼,抑压即将泛起的雾;而在下款署名的上方写下“爱你的”时,或许方才那双眼里酝酿的雾,已化为如水的温柔。
收信人摩挲着一张张信纸,想像着书写人的手曾如何安放在纸上,在书写一字一句时,也与自己同样地触摸过这些位置,也曾在此留下过体温。如此,手书的温度在写信人与收信人之间温柔地流转,彷彿传递的不是文字,而是对方真实的温暖。
波 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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