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字不出头

2022-04-26 3514 李志茗 澳门日报

 俗语云:“工字不出头”,说明打工仔是永无出人头地的日子。造字者是否有此意思?乃稽诸《说文》:“工,巧饰也。象人有规榘也。”即“工匠”,持规榘这些工具、巧妙地製成美丽的东西,无关“出头”与否。

 职场中分别有士、农、工、商。《广韵》:“士,四民士为首。”可见“工”字出头便变成“士”,由四民的第三位跃升为第一位。或曰:“工字出头并非士,而是土。”这个“土”字可圈可点。《说文》:“地之吐生物者也。二象地之下地之中。”从乐观方面去理解,即一切生物皆由土出,土乃孕育万物之母,颇有点像今天的世界,一切用品,包括衣食住行,都出自工匠之手;从悲观去想:工之化为土,正如寡妇死仔,无望矣。

 讲到“出头”的问题,文字中也有出头与不出头的,正如“工”与“士”与“土”。不过这些字的出头与否十分明显,有些字的出头与否并不显眼,它隐伏在草丛中,是“苗”与“苖”。出头在于“由”;不出头在于“田”。像“工字不出头”,可说是“田”的不出头,苗子的“田”不出头;苖子的“田”出头是个“由”字。 它们隐蔽在草丛下,教人一时莫辨。《诗 · 王风 · 黍离》:“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诗意是:“那裏黍子一列列!那裏是稷子的苗?”按孔颖达解释:“苗,谓禾未秀也。”何休谓:“苗者,禾也。生曰苗,秀曰禾。”这就不难明白:苗字出于“田”,读眉摇切。因为它的音为“苗”,所以加上目旁,便是瞄準的瞄。

 苗字的“田”出了头便是“由”。苗、苖字相近,但不能混。苖,音笛,是植物羊蹄草,又名蓨,多年生草本,根可入药。羊蹄,学名为Rumex Japonicus,Meisn.,蓼科,酸模属,生于山野中,多年生,杂草。高至三四尺,初春生叶,叶大而长,约尺余。长椭圆形,或广披针形,互生,如鞘状。花小,淡绿色,丛生于长花轴上。

 苗、苖虽然都是植物,然差之毫釐,谬之千里。特此声明,老朽身份属工,今垂老矣,肯定不会出头,因为至今仍然未入土,幸甚!

 冬春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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