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那天是二○二二年二月二十二日星期二，一连串的“二”，是个毕生一遇七个“二”字，随即以“二”之数聊作笔谈。接下去是二不离三，三不离四，一直说到“九”。但始终缺“一”。不过“九九归一”，亦即“九九归原”。原，全、满也。《淮南子 · 说山训》：“所行则异，所归则一。”

 《参同契》云：“子南午北，互为纲纪，一九之数，终而复始。”这是说“阳生于一成于九。阳数至九则极，极则复于一，此谓一九之数，终而复始”。佛家有谓“一九之数”，是指净土教的教法，因净土确立九品往生的说法，指念佛修行者往生净土，依其自身的罪业与修行的不同，而分九个等级，因而有九种往生相；但所往生的净土，却是同一的。

 我很怀疑，莫说我们居住的地球村，就算整个宇宙都没有净土的。佛家说：“有九种往生相，但所往生的净土，却是同一的。”那是说，无论你是显赫或平凡，是庶黎抑或贵胄，到最后都是同归于一处的净土。马致远《拨不断》曲云：“布衣中，问英雄。王图霸业成何用？禾黍高低六代宫，楸梧远近千家冢。一场恶梦。”

 人生短暂的几十秋，成王称霸，到头来不过是一场恶梦。佛家苦口婆心，劝人放下屠刀，不如教众生多读几遍马致远这阕《拨不断》。

 佛家还有“一百八遍”这数目。原因是佛家以为烦恼有一百○八之数，为对治这些烦恼，因而贯上数珠一百○八颗，念佛一百○八遍。能念佛一百○八遍，即能去除烦恼。说到烦恼岂只一百○八之数？佛门信众，数珠念佛，迴环念诵，一百○八次之后又一百○八次，说明烦恼是无尽的。龚自珍《己亥杂诗》一九六：“一十三度溪花红，一百八下西溪钟。卿家沧桑卿命短，渠侬不关关我侬。”最后一句是说：“这些事与别人无关却与我有关。”渠侬，指他；我侬，指我。这是吴俗之自称我侬，指他人曰渠侬。

 冬春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