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说过度量衡和银元的“十进制”故事。由于这“十”字的关係，且谈“十字诗”。按常规，不论绝律，起码一句已五字或七字，那岂有十字之理？不过它的确限用十个字叙述一种事物，然后从拟定的十个字迴环往复而为七言绝句。这样岂只是绝句的“绝”，更是绝妙的绝。不过先此声明，不佞绝对没有这样的本领，只作文抄公。勉强来说，“绝对没本领”也应列入一“绝”。

 十字诗共四首，分别写春、夏、秋、冬四时。其中《春》的十字是：“莺啼绿柳弄春情晓日明”。当然这不成诗，把这十字从头数去七个字为第一句，则是：“莺啼绿柳弄春情”，接下去再从“柳弄春情晓日明”为次句。复以“日明”迴环倒读：“明日晓情春弄柳”为第三句，如此类推，以“情春弄柳绿啼莺”作为结句。

 《夏》的十字是：“香莲碧水动风凉夏日长”。同样环迴诵读而成诗：“香莲碧水动风凉，水动风凉夏日长。长日夏凉风动水，凉风动水碧莲香。”

 《秋》的十字是：“秋江鸿雁宿沙洲浅水流”。以此十字化成七绝《秋》诗：“秋江鸿雁宿沙洲，雁宿沙洲浅水流。流水浅洲沙宿雁，洲沙宿雁鸿江秋。”

 《冬》的十字是：“红炉黑炭际寒冬遇雪霜”。依样画葫芦化为七绝，其诗云：“红炉黑炭际寒冬，炭际寒冬遇雪霜。霜雪遇冬寒际炭，冬寒际炭黑炉红。”

 美中不足的是《冬》诗，次句的“霜”字与“冬”、“红”不叶，且意亦牵强。后有东施效颦。不过这位“东施”不是效西施，所以其颦也妙，其笑也甜。效的是《怨女悲秋》。诗之十字为：“凄风夜怨女秋啼乱晓鸡”。化为诗曰：“凄风夜怨女秋啼，怨女秋啼乱晓鸡。鸡晓乱啼秋女怨，啼秋女怨夜风凄！”

 诗题曰“怨女悲秋”，但诗句中却出现“秋女”，很难理解。其次是把人，特别是女人，与“鸡”并提。虽然，啼亦哭也，但在此处难免人乱晓鸡，对这怨女未免亵渎。

 冬春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