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塞萧条行路难

2023-10-03 1393 孔祥玲 澳门日报

 经常听到人们长嗟短叹,谓搵食难。其实行路比搵食更艰难,是故乐府杂曲有《行路难》,内容多写世路艰难,亦喻处世不易。陈去病《少年行》之三:“劝君莫诵〈行路难〉,劝君莫复居长安。”鲍照有《拟行路难》十八首,咏人世的种种忧患,寄寓悲情。李白也有《行路难》多首,备言世路艰难及离别悲伤之意。其中有句云:“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杜甫《宿府》同样感到“永夜角声悲自语,中天月色好谁看?风尘荏苒音书绝,关塞萧条行路难”。

 《幼学琼林》说:“跋涉谓行路艰难,康庄谓道路平坦。”何谓跋涉?实即登山涉水。这原是形容旅途之险阻,草行曰跋,水行曰涉。《诗 · 鄘风 · 载驰》:“大夫跋涉,我心则忧。”这首诗为许穆夫人所作。闵其宗国顚覆,自伤不能救也。卫懿公为狄人所灭,国人分散,露于漕邑,许穆夫人闵卫之亡,伤许之小,力不能救;思归唁其兄,故云“大夫跋涉,我心则忧”。

 与跋涉相反是康庄。《尔雅 · 释宫》:“五达谓之康,六达谓之庄。”康庄不但平坦,而且四通八达。大概“条条大路通罗马”,这些大路都是康庄的。

 《幼》书又说:“硗地曰不毛之地;美田曰膏腴之田。”硗,指土质坚硬瘠薄。硗地,大概这就是石田。苏轼《凤翔八观 · 李氏园》诗:“北山卧可见,苍翠间硗秃。”相反,是膏腴之田。依字直解,膏,就是脂肪,如猪膏之类。《战国策 · 赵策四》说:“今媪尊长安君之位,而封之以膏腴之地。”膏腴之田,可谓肥过“肥仔水”。所以《幼》说:“得物无所用,如获石田。”这块“石田”,正是硗地,是不毛之地,与膏腴之田,是两个极端。

 冬春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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