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有个用来堆置杂物的空房，平时没人会靠近，等想到许久没清理时，已经发现衣鱼的蹤影。看到那几只银白小虫在门框边蠕动，便知大事不好，立刻打开藏书的纸箱，眼前景象只能用“今日开箧看，蠹鱼损文字”形容，一只只衣鱼在书海遨游，尽情饱餐。

 来不及惊讶，只得赶紧救出还未遭受毒手的书籍，但仍有一半已遭开膛破肚，稀烂地难以挽救。由于里面还囤着许多纸本，将救出来的书安放好后，开始全面清扫，幸运的是灾难还未波及到其他地方。

 大概是那次清理有方，未再见到衣鱼蹤迹。但隔了一段时间，我的房间出现不速之客，在地板上三三两两各划地盘。第一时间当然是察看书籍安全，幸好这波衣鱼不嗜书，先将肉眼可见的驱除乾净，再赶去买专用的除虫片放在房间各处。

 几天后成效出炉，终于没有再看见那些讨厌的小身影，就在为满屋书籍鬆一口气时，真正的可怕威胁才现身。起因是楼梯墙面隆起的细长小土堆，等意识到时已经筑成一条明显的壁垒，正是住宅的大噩梦——白蚁，如今这恶魔般的白色身影也染指了这栋屹立四十多载的老房子。

 白蚁出没，如临大敌，立即抄起杀虫剂沿着墙面毫不留情喷吐剂沫，空气瀰漫杀虫剂的气味，犹如战场硝烟。只是今天方除完此地，没两日便另起炉灶，几番攻防后，魔爪终于伸进屋内。

 那是端午连假午后，大家都在清扫屋子，我也準备晒一晒放置在冷气机下方的书柜，没料想一拿起压在书柜上的杂誌时，下方已是白蚁成群。此次损失比起上回衣鱼入侵还要惨重数倍，先不说千疮百孔的书柜，里面除了摆放精装本书籍，还有累积多年的手稿。

 书没了还有机会再买，但进入虫腹的手稿只能无语问天，万万没想到暂居老家短短不到一年，便遭遇惨痛的文化浩劫。

 乐 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