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流浪猫成群的公共地方，在平日关门后，餵饲流浪猫的人会从入口闸门与地面之间的空隙，把饲料放进去。最近公共部门以胶板把闸门与空隙挡住，此举被贴上了爱猫群组，评论区几乎是一面倒的，谩骂公共部门在阻止有心人餵饲流浪猫，“给这些小小生命一条生路也不行”。

 儘管我曾在保护动物的前线工作，清楚城市里流浪动物艰难的生存条件，目睹过不少对待流浪动物的恶意，曾为公共部门对待动物的政策与行为而愤怒，但看到爱猫者一面倒的指责时，忍不住逆向思考：帖文里的猫群数量是否过多，造成该公共地方使用者的困扰？是否有特定的义工在为这群猫绝育控制数量，抑或大家只是单纯像挥洒爱心一样挥洒餵饲？有没有因为不当餵饲而影响环境卫生？会不会太多有心人同时餵饲，导致过剩的饲料成为老鼠与蟑螂的盛宴？

 保护城市里的流浪动物时，在城市里共同生活的人，一定要被考虑在内。对于动物，除了有喜恶两极的人群以外，还有中立的群体。他们对流浪动物的处境既不关心，也不会视之为必须除掉的害虫。只是一旦他们发现流浪动物的存在对自己的生活造成困扰，便会转为厌恶——即使这些困扰的成因是人类的行为。其中一例便是，不当的餵饲虽然能暂时给流浪动物温饱，却会为牠们招来更多的嫌恶，使牠们再被扣上一顶“对环境卫生造成不良影响”的帽子。

 我不完全了解帖文里那个公共地方流浪猫的情况，与当局行为背后的考量，因此不会否定爱猫群组里大家对流浪猫的关怀。但同时，也不会断定当局阻止餵饲，是出于抹杀流浪猫的生存空间。这里更值得思考的是：没有餵饲，那些流浪猫真的没有生路了吗？

 （二之一）

 波 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