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谈)芦苇如诗

2023-04-07 1931 无名氏 澳门日报

 中国现代文学史不乏优秀作家。留美的林语堂、梁实秋;留日的周树人、郁达夫等,都为文坛留下佳作。那些未曾留洋者,包括被讥为“土得掉渣”的赵树理、擅写流浪汉小说的艾芜、“荷花淀派”盟主孙犁,他们的文学成就同样引人瞩目。

 昔日“新感觉派”作品,满纸墨镜、爵士乐、霓虹灯。夜店门口,“叮噹”着人力车,踉跄着醉意醺醺的旗袍女,读之令人目眩。时下某些畅销书,高来深去,玄之又玄,但翻揭两页便知结局,让阅者失去深入了解的兴趣。孙犁、艾芜却不一样,我们读其文,敬其人,掩卷心生去白洋淀和滇缅边境一探究竟的冲动。喜欢《南行记》、《荷花淀》者,应有类似感受。

 孙犁着述等身。读其作品,彷彿迎面吹来了故乡的风,故乡河道的波澜随风蕩漾。又好比闹市中劈出一方文学净土,“吟咏之间,吐纳珠玉之声”,教人遐想乐意与青年交往的鲁迅,与读者娓娓对谈的巴金。

 巴金晚年着作《随想录》、《再思录》,是理解和认识中国知识分子心路历程的重要文本,被誉为良知真声。孙犁主持报纸副刊,读者时见率性之文、时闻博雅之音,可谓幸运之至。孙犁去世后,非亲非故非笔墨之交的农人怀抱荷花到场凭弔。从维熙在《荷香深处祭文魂》中对孙犁其人其文作了形象又不失深度的论定:一直没有为官之心、也没有做过官的孙犁,虽然没发表过人格宣言,但他的书,他的小说,他的散文,他的文学短论,都在平淡之中,深藏着一个文人灵魂的巍高。

 孙犁擅长以小见大描写生活。他以质朴优美、简练明快的文字记录时代风云,展现时代画卷。《白洋淀纪事》清新柔美,恰似一曲水乡牧歌。孙犁小说写来不枝不蔓,无论人物感情的叙写,还是作者感情的抒发,都与事物、景物、人物融合无间。从认知层面看,雪糕与狼牙棒、火箭与酸菜鱼皆无关联。孙犁将关联不大的战事部署与苇席编织共冶一炉——水生小声说:明天我就到大部队上去了。女人的手指震动了一下,像是叫苇眉子划破了手,她把一个手指放在嘴里吮了一下。这里,战争文学常见的突突枪声置换为夫妻密语。前方战事吃紧,后方依然是丈夫话别、妻子走神,夫妻相对默然。这默然、走神、低语并不削弱战争戏码,反而增强了可预期的战斗的激烈与残酷,孙作也因此令人叫绝。

 描写战斗,孙犁“摈弃”烈火硝烟之类渲染。他着力追求战争幕景中的诗情画意:“这女人编着席,不久就编成了一大片。她像坐在一片洁白的雪地上也像坐在一片洁白的云彩上。她有时望望淀里,淀里也是一片银白的世界,水面笼起一层薄薄透明的雾,风吹过来,带着新鲜的荷叶荷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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