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阿叔论古风
2023-03-06 3767 朗宇 澳门日报
广府话有一句很顺口,又非常有情感的俚语,今后我把这些俚语统称坊间的“成语”,这句“成语”是:“人生路不熟,随处叫阿叔。”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在古时又没有路牌指示,纵有,而国人大多数是文盲。要问的事物当然很多,不只是问路。不过问者很谦卑,先向被问者尊称一声“阿叔”。这称谓很适当,如果称“阿伯”,似乎把对方叫老了,称之虽敬,而受之者未必满意。正如对女性,称之曰“阿婶”,可能她是未婚的;称她为“阿姐”,而她比你细一橛。还是说一声“大姑”,是“百合”的叫法。
我最有印象的是本澳已故的崔某老先生,满面笑容,彬彬有礼,连别人手抱的婴儿也称之曰“哥哥仔”。或曰一个七老八十高龄的“翁”辈,岂能对婴儿如是称呼?当然,称之曰“哥哥”是没有理由的,但加上一个“仔”字,又是另一种诠释。毕竟“哥哥仔”成了广府人对小孩子的亲暱称呼,比之“细路”差一皮,而“仔”、“譁鬼”已近于“詈词”,是一种斥喝。
话说得太远了,本来我要说的是“问路”。在往日,问路是很正常的事,除非被问者不知,否则个个都成为孔圣弟子——“子路”(谐音“指路”),因为“指路”是不费成本的。昔日人家门头上的“八卦”中央有“一善”两字,意谓日行一善。向人指路,也算一善。
近看电视“港闻”,竟有如是消息:“问路费一次$10蚊”。还有小字说明:“本公司或店舖员工并没有义务与责任提供道路指引服务,如态度不好,那应该没有谁欠谁。”
读完这则“十蚊问路费”的公告,我有一句“我的成语”:“老鼠药”,歇后语是“杜你”(道理),因为世间已少了前面说过的“阿叔”。我并非厚古薄今,但毕竟是古今不同的两种世风。
冬春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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