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香港的街市鱼档，似乎游水的鱼更受人喜欢，我反而多买冰鲜的。原因其实很简单，游水鱼差不多百分百是饲养的，不好吃。寒舍位于普罗旺斯小镇Nyons附近，人口也就是一万多，到了暑假才迎来众多游客，所以一周只有一次集市、有一两个鱼档，卖的主要是冰鲜的从大海网捕的鱼。也有少量饲养的鱼，以金枪鱼、三文鱼、鲈鱼和煮熟了的虾为主。

 年轻的鱼档姑娘知道我喜欢蟹和海胆，会提醒我别忘了买。如果有野生多宝鱼头的话，也会给我特别留起来，加上鱼头旁边的肉，总得有一斤多，是免费的！法国人多只买鱼背，最流行的是鳕鱼(Cod)；不过我有点挑剔，更喜欢青鳕(Pollock)，以及价格便宜、整条斤両比较小的牙鳕(Whiting)。

 把鱼档送的鱼头和鱼身骨再加上牙鳕，放在高压煲煮好汤、潷清，再加红萝蔔、大葱、西葫芦等时蔬再稍煮、打成糊，穷人的鱼汤就大功告成！保证味道不会比有名的马赛鱼汤或法国人用名贵的岩石缝小鱼做的鱼汤差多少。鱼汤的另一个秘诀是它的调料酱，普罗旺斯的 Rouille由蛋黄、大蒜、藏红花、辣椒和橄榄油混合而成。

 牡丹虽好全仗绿叶扶持，当然少不了乾白啦！既然是这么便宜的菜，门当户对，要有一款便宜的酒。在普罗旺斯这个南罗纳河谷盛产美酒的地方，绵延的小山冈也只是海拔三百米，却是用来种植有名气的村酒的。但丘陵间有罗纳河的支流，季节小河的肥沃河床满布碎石，废墟利用就种了不是当地的、比较喜欢潮湿的葡萄品种：来自勃艮第的霞多丽(Chardonnay)和波尔多的长相思(Sauvignon)。

 我特别开车去邻近我曾经多次提到过的卧龙山(Dentelle de Montmirail)对面山坡的 Rasteau村的红酒合作社。Rasteau村是南罗纳河谷几个有名的产酒村庄，尤其是它的红酒以强劲的口感和充满阳光的味道着称。我买的是法国人称为BIB的五公升纸箱散装的普通乾白，由白歌海娜、霞多丽和长相思三个葡萄品种混合搭配酿造，与穷人鱼汤是绝配！

 穷人的鱼汤穷人的酒，保证有钱人羡慕呀！

 陈增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