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蹤)一抹惠州红

2024-01-14 1968 薛子中 澳门日报

 抵惠州当天,冷锋刚好直穿岭南。下车伊始,一行笔友纷纷裹上厚厚的冬衣。临行前,带着侥倖心理,我还犹豫过要不要带上羽绒,此刻哆嗦的四肢已在警告我不要轻视粤东的寒流。

 下榻的宾馆就在西湖之侧。湖畔环绕着旧城区,一片深绿,冬云暗暗,微醺似的。和广东绝大多数地区一样,凋谢的树木自然是没有的,这儿不会用颜色彰显四季的分明,只不过,没了春夏的嫩叶和繁花,没了五彩斑斓的热闹,只剩下绿的世界,沉稳而静谧:乔木绿如橄榄,湖面绿如碧玉,远山绿如青黛的水墨画,就连湖边的石道石栏,也隐隐透着青苔的气息。

 下午,大家同游西湖,起步点是丰渚园。园子依湖而建,太湖石和水榭错落有致,冬风四面八方扑来,俨然是迎接我们的见面礼。湖水、园木、沙洲、芦苇,满眼都是灰绿,总觉得缺点什么。登上半山腰,来到东坡侍妾王朝云之墓,徜徉在六如亭下,心头滋味百般,不知是羡慕还是妒忌,也不知是惋惜还是庆幸,居士的红颜知己,长眠于此,九百年风雨侵蚀不掉那缠绵的情份,那永恆的思念。这时,不远处有一丛紫红的花傲然绽放,在这肃然的绿色世界里显得卓尔不群,豪放而热烈。王朝云一弱女子,调侃着丈夫“满腹不合时宜”,在这经历过无数刀光剑影、英雄枭雄辈出的惠州城里不就是一抹另类的粉妆吗?

 傍晚时分,我们从丰湖书院出来,带着一身的书卷气打道回府。此刻夕阳早已西下,远处的泗洲塔在灯光里默默挥别,挥别绿色的世界,迎接漆黑的夜晚。

 翌日清晨六点,我冒着寒潮奔跑在西湖边。此刻的西湖畔,晨色恍如夜色,几乎漆黑不见五指。我小心翼翼跑到湖边,举起手机用闪光灯拍照,但见拱桥、亭台萧然,湖天一色如墨,只有吝啬的街灯孤零零地把余晖投到湖里,让水边寒意更逼人。这一闪的瞬间,摄像头居然抓到湖边一丛紫红鲜花的倩影,花瓣三枚,迎风怒放,恍若夜里明灯。

 天明的帘幕彻底拉开后,大家继续採风旅程。汽车穿过朝京门,行走在浩蕩的东江边上,我彷彿隔着玻璃窗也能听到波涛滚滚的拍打声,还有冬风毫不留情的狂啸。车停,我们穿过水陆街,踱步旧社区,在一幢残破的三层小楼下,人群忽然发出声声惊叹。原来,楼下的那棵树把梢冠撑到三楼阳台,上面挂满了紫红的鲜花,红云红雨似的铺天盖地,映衬着废墟一样的破壁废砖,凸显一股顽强旺盛的生命力。

 江边就是白鹤峰,山上就是依苏轼故居改建的东坡祠。我们拾阶而上,饱览了百年木棉的苍翠,依然在那古朴的瓦檐间、东坡亲凿的水井旁见到那种紫红的鲜花。它,莫非是千年的精灵?莫非是东坡和朝云的情感寄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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