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风絮的晚春刚刚过去，火烤汗蒸的炎夏已经到来了。

 又是大学毕业季，又有学生联繫我希望能录一个毕业寄语的视频，供他们在毕业典礼上播放。

 我一向反感无关痛痒的空话、套话、吉利话，因而这事就变得不那么容易。为此，往年我曾经几次婉拒学生的邀约。但是这一次我不想拒绝他们，因为，今年也是我自己离开大学的一个时间点。

 毕业寄语，冠冕堂皇的说法是“毕业致辞”。每年总有若干位大学校长或学院院长借此机会对社会现实进行尖锐的批评，对时局民生表示深切的忧虑，对学生将来的为人处世作出语重心长的告诫。情怀与文采齐飞，悲悯共勇气一体，博得许多讚扬与掌声。人们在微博、朋友圈、自媒体号裏纷纷转发分享，流量潮涌。笔者只想安安心心过平静庸常的日子，写几篇无关宏旨的散文随笔，做一点儿远离情绪的学术研究，无意做弄潮儿。

 按照学生要求的时间，我录了个将近十分钟的视频。敝帚自珍，自认为这一回的寄语可算是有感而发。这裏不揣谫陋，将“寄语”内容转录如下（文字略有改动）：

 人的一生中，四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在同学们即将毕业离开学校的时候，一定会觉得四年时间是短暂的，转瞬即逝。懵懂少年不再懵懂，甚至有了几分沧桑。应同学们的要求讲几句话。这几句话可以有无数种讲法：按内容分，可以有安慰的，勉励的，期望的；按风格分，可以是婉约的，豪放的，警拔的。总之花样繁多。但我这一次只想说一点感想：人生短暂，弥足珍贵，唯有思索与表达可以延伸、延续我们生命的价值。

 （三之一）

 亚 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