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小岛通信舍)爷爷的藏宝图
2024-01-21 4142 傅民杰编 澳门日报
孩子在“练习自己上学”的过程中,都是爷爷一大早到家里来带的。近四十分钟的巴士车程,孩子说他还想睡的时候,就趴在爷爷的腿上,但大部分时间,都在跟爷爷聊天。
爷爷会说自己在忙些什么,说自己在北安后的空地做了一个展览,他们一班泥水老师傅,盖了建筑局部,画了岭南建筑上美丽的雕花(草眉)在现场。平日我们只能在老房子或庙宇上看到图样,爷爷从笔盒拿支笔,徒手就能画出来了。爷爷还说这是他小时候做人徒弟要学习的基本功,年轻一辈的泥水师傅,现在多半不会去学这个了。
如果没有这段路,我们可能都不知道爷爷有许多家人所不知道的“智慧”,只当这个“手艺”是他养家餬口的一门技术,养起一头家,却也令他劳累不堪。去年因为参与了“梳打埠实验工场:这是再好不过的年纪了”的社区艺术计划,有幸和不同的长者们相处。看到不同的导师,将“艺术语言”如何改造成长者可以理解的事物(例如当长者们说“我从未製作过自己的陶艺品,我唔识”时,导师发现大家都是砌粉果高手,进而让他们去联想类似的手感),让他们从生命中提炼出“原来就有的事物”,并成为与社会沟通的话语,确信自己的“新”,然后虚静自己、去容养更多“新的事物”,甚至从而将自己的力量投入长者社群之中。
再跟爷爷对话后,这个小孙子,回到家,把爷爷画的建筑草图贴在书桌前,时时张望。我在想这过程中,爷爷需要一个空间:或许是北安后的一块空地,或许是这段返学的巴士,或许是和家人互相陪伴的过程中,大家敞开的小小位置。
川井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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