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翻转故事”的留白
2023-07-02 2172 杨鹏 澳门日报
白希那在访问谈到自己会重新去想童年读过的故事,它们和现在的孩子们有太大的距离,所以要放入儿童熟悉的场景。经典故事在重述之中,必要回应到读者此刻的生活。民俗的每次再现,都覆涵当下的集体。这也是改编故事最有趣的部分,因为每一次讲述,都是一种翻转,也提供了再思考的空间。
在“娃娃屋”扮演游戏成长,将绘本字句视作回应游戏中的自己,当仙女、老虎、红豆粥婆婆出现,读者不费吹灰之力就让传统故事置入脑海,但它们的存在也可以很薄很薄不落痕迹,“现代”成为白希那娃娃屋的巨型场景,现代的事物是民俗场景,而民俗、民间故事,也回应现代:一如笔者四月谈到的《小莲与柳树少年》,和母亲角色的女性同住,儘管家中父亲是缺席的,小莲的母亲一直在父权框架中对她施虐。小莲在山野,进到黑暗中,遇到温柔的柳树男孩,而这个不在人间(不在真实社会,甚至毫无既定性别框架隐喻的)男孩,却被这位代表权力的母亲烧死,小莲进入无底深渊。
这是一本从民间故事启发的绘本,我喜欢民间故事,因为从不避讳黑暗。女性进入晦暗的隐喻一再出现,小莲是照顾者,但实际上却是受虐者,她所有对家庭的付出、对母亲的照顾,都是在“不得不”的压迫中出现。直到她直视临近死亡的黑暗、直到她掉入深渊,小莲才有机会正视发生在她身上的事,觉察自己的阴性力量,做出拯救、背离原生家庭的亲缘叙事。在这些历程中,“深渊”或许包含歇斯底里、精神失常、忧郁症的经历叙事,在阳性叙事中,这些常轨外的事物,它们可能被视为结局。但在这里,它被视作转折。小莲最后救回柳树少年,乘着彩虹,到天上去,留下老妇人,一个人在人间孤独老死。
(绘本里的阴性力量 · 五)
川井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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