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下翅膀 徒步创作

2022-12-04 2291 雷晓宇 澳门日报

 “我偏爱写诗的荒谬,胜过不写诗的荒谬”——喜欢诗又读过维斯瓦娃 · 辛波丝卡(Wisława Szymborska)作品的人,大抵不会忘记这一句出自这位诺贝尔文学奬波兰诗人的经典诗句。辛波丝卡以诗人的身份闻名于世,但接近三十年的时间中(一九五三年至一九八一年),她以编辑身份任职于波兰杂誌《文学生活》,期间曾与另一名同事负责“文学通讯”专栏,匿名回覆、评论投稿作品。多年后,这些点评集结出版成这本《辛波丝卡谈写作:致仍在路上的创作者们》,除了涵纳对有志创作者或恳切或严苛的忠告,也能从中看见诗人回应其写作生涯的告白,而对于从事文字编辑相关的工作者而言,或许亦能得到一些会心一笑的共鸣。

 书中的开章是一篇关于“文学通讯”的二人对话,也可当成是导读。从对话中得知,多年后这本书终被出版的推手人是德丽莎 · 瓦拉丝(Teresa Walas),她与辛波丝卡的对话直来直往,甚为辛辣,却是熟人间的口吻。由于书中没有半句关于她的简介,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笔者从维基百科不多的资料中得知瓦拉丝是波兰文学学者,二人是朋友,并在诺贝尔奖颁奖礼期间陪同辛波丝卡,她亦是辛波丝卡基金会董事会成员。

 这些被结集成书的专栏点评言简意赅,时而殷切慧黠、时而诙谐讽刺。到底怎么样的文字才算是一首诗?我们或许能从以下两则辛波丝卡的短评了解一二:“诗(无论我们曾如何论述)于现在、过去和将来皆是一种游戏,然而有游戏就有规则,连孩童都知道,为何大人们偏偏忘了?”、“目前来说,这些文字都还是鬆散的记录,只有在适当的想像力催化下才能转化为诗。”

 对于一些叫编辑摇头的创作投稿,书中不乏这一类诙谐的反讽式回覆——“我男友说我长得太漂亮了,写不出好诗,你们觉得我随信附上的诗作如何?”我们确信,你的确是位漂亮的女孩。“我为成为诗人而叹息!”在此情况下,我为成为编辑而悲叹。然而,这位殿堂级诗人说自己也是从拙劣的诗词和故事开始的,她不忘拿自身经历敦促沮丧的后进伙伴,一些鼓励的回覆便如这一则:“如果您没有勇气来找我们谈寄来诗作的事,那就害羞地来吧!我们特别欢迎害羞的人,通常他们对自己要求更高,更有毅力,思考也更集中。”

 关于诗歌散文化的现象,她认为:“自由诗在我们杂誌创刊前就发明了,至于其散文化的问题,千百年来,诗歌就一直散文化,要从既定的诗性中解放出来,这过程又创造出新规律和新想像习性,然后又从中再行解放,一再循环。最终不禁要问,作品属性的归类真的是最重要吗?也许无论它是不是诗或是散文都无所谓,都值得一读?又或者,作品表达出当代的某些东西本身就是有意思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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