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身体

2022-03-20 1000 沈海然 澳门日报

 三月八日前夕,内地女性群体涌起一股反对污名化妇女的浪潮,呼吁不要让“女神节”与“女王节”的名称代替妇女节,再次将“女性主义”四个字推出公共视野。即使如此,大众对女性主义的概念仍然是陌生的,“女权”一词在网络上甚至被戏称为“女拳”。这与父权社会长久的文化紧密相连,当女性对固有的规训作出挑战时,总会遭到犹如千吨重的阻挠。

 上野千鹤子是日本着名的学者,同时她也是一位女权主义者。在出版了《父权制与资本主义》、《厌女》、《一个人的老后》等书后,她又与漫画家田房永子合作出版《从零开始的女性主义》。书封上印着一行字,简而有力地告诉读者,究竟什么是女性主义——“女性主义绝不是弱者试图变为强者的思想。女性主义是追求弱者也能得到尊重的思想。”

 作为女性主义的入门书籍,《从零开始的女性主义》共有五章,形式以上野千鹤子与田房永子二人的对话展现,不时有小漫画作为补充。读者虽在阅读,更似作为旁听者加入了她们的谈话,一同讨论有关家庭、工作、教育、政治、历史等议题。于是,我们不难发现,女性主义不仅与女人有关,更与生活中的每个人有关。

 本书第二章,便讲到《无所畏惧》(米津知子)里的例子——若女人跟男人同时在战争里生存,男人便会按照用途给女性分类:“他们不会跟女战友成为恋人,而是选择更隐忍、更愿意等待的女人。这就是男人的双重标準……当时在性方面较为主动的女生都被男人称为‘公共厕所’。”由此,上野千鹤子引申到上个世纪的日军慰安妇,那些被虏去战地的女子,如何作为性工具为男性服务。故而,将女人称作“公共厕所”的人,与蔑视女性尊严、高呼侵略战争的人并无区别,也都是父权制度下的同僚。米歇尔 · 福柯(Michel  Foucault

 )在《规训与惩罚:监狱的诞生》也提到:“人类的身体并不紧紧是生物的身体,而是受到历史文化话语制约的身体,身体背后体现了社会的权利关係和等级秩序。”

 从古至今,女人的身体时常作为父权凝视下的物件,作为附属品与可消费的存在。那句深入人心的“只有懒女人,没有丑女人”,彷彿在告知广大女性,只有不停消费,购入不同色号的口红、昂贵的护肤品、凸显身材的衣物,通过物质的佐证才能实现自我价值。因为在父权制度下,女性离不开姿色的评判。

 甚至近年网络上一度流行的“纯慾风”,指的是女性既符合白幼瘦的审美,也要具备性诱惑力。然而“纯”并不仅仅指单纯,更多的是女性在父权制度下的驯良、逆来顺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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