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要穷得开朗

2022-01-23 2756 王双理 澳门日报

 《佐贺的超级阿嬷》是我家孩子中文科的课外读物,我们一起阅读,读到好几处写得动情之处,都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这本书是日本作家兼相声演员岛田洋七的自传式小说,讲述岛田少年时代在佐贺外婆家成长的故事,故事非常真实,情节催人泪下,书本的文字虽然朴素简洁,字里行间却情真意切。

 那是二战后的日本,故事的主人公昭广一家住在广岛。昭广的父亲因为受到原子弹辐射影响去世了,昭广的母亲无暇照顾两个儿子,于是将小儿子昭广託付给住在佐贺乡下的妈妈抚养。

 外婆疼爱昭广,无奈因为贫穷,婆孙俩日子非常拮据。幸运的是外婆是个正能量的人,认为穷不能穷得消沉、穷要穷得开朗,她从不抱怨,而是辛勤工作,笑着面对人生。外婆有许多人生智慧和优秀的品格,影响了年幼的昭广,使他成为一个积极上进的人。

 作者记述,外婆年轻时守寡,需要独自养育七名子女,生活非常艰辛。她是一名清洁工,每天起早贪黑工作,也会捡一些废铜烂铁帮补生计,即便如此,她并不觉得丢脸,反而她觉得没有礼貌、邋里邋遢才丢脸,外婆还督促子女好好读书。在儿女眼里,母亲是一位了不起的女性。

 外婆不要求昭广每门功课都优秀,她说人生要看总和力。昭广晚上因为家里要省电不能温习功课,他没有钱去上补习班,没有钱参加体育运动,外婆于是鼓励他多跑步,而且是赤脚跑步,因为这样才不会磨损跑鞋,后来昭广因为跑步快成了运动健将,还当上了棒球队队长,更被推荐公费去上广岛高中,外婆虽然省吃俭用,但看到孙子在棒球队的出色表现,激动地用积蓄给昭广买一对最好的钉鞋。

 我们身边虽然没有赤贫的家庭,但当读到昭广捱饿的片段会忍不住流泪。昭广说,外婆家住在河的下游,她用一根木棍拦住上游菜市场丢出来的蔬菜,那就是她家吃的菜,每年盂兰节的时候,横在河里的木棍也会拦截住上游漂下来的供品,这使他心里充满不安。在饿得晚饭都吃不饱的冬天,外婆会让昭广去睡觉,因为这样就不会消耗热量,诸如此类。

 后来作者在另一部书里提及,捱饿是极偶然的事情,但有一次家里真的没有米,外婆就让他去睡觉,还说“谁规定每天都要吃晚饭呀”,令他啼笑皆非。他说在穷困的日子里也得到了很多暖心的帮助,有一次外婆竟然帮助比她更穷的亲戚,还说不用急着还钱,这让他感到万分吃惊。

 我们可能也经历过金钱和物质相对匮乏的年代,幸好每一家都有充满智慧的父母、祖父母和外祖父母,对于那些艰苦的日子,有人记住它的苦,有人记住它的甜,有人从父辈、祖辈那里传承了顽强、坚毅的品格,积极开朗,笑着面对人生。正如作者忆述,在他为事业打拼的日子里,每每想到外婆每天四点钟就起床去工作,他就感觉获得了无穷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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