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事的美学与两性关係

2023-11-12 2645 刘丽朵 澳门日报

 台湾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女作家成群崛起,带来了不一样的女性文学创作面貌。而其中作家苏伟贞,更是以酷寂幽森的文笔,书写一个情天慾海的世界,写众生的浮沉与因爱慾而生的苦难。从她的《陪他一段》到《红颜已老》,都呈现了这种写作轨迹。其后出版的《离开同方》是她过往数十年对眷村生活的沉澱与总结,也是让苏伟贞之所以是苏伟贞的一大证明之作。

 《离开同方》与《有缘千里》一样,以空间地域来命名。小说的故事发生在同方新村,开头的句子,“九月的嘉南平原放眼处一片摇曳的稻穗和甘蔗花芒,早割的稻田上有人在烧稻草,浓烟被东南风吹越高速公路到另一边田里。车子向南驶去。装着我妈骨灰的天青色罈子安稳坐在前座,罈口略高过前车窗台……她说过将来死了要回同方新村,她临终最后一句话倒不是这话,她知道她说一次就够了。”

 故事从“我们”一家搬到同方新村开始,又以离开同方作为结束。铺演出的是这个眷村中种种怪诞与青年男女之间的爱慾情仇,方姐姐和小余叔叔的在“甘蔗田里的殉情”,方姐姐消失后家里发疯似地盛开的玉兰花,鬼魂般游离的全如意,小佟叔叔和席阿姨之间的癡恋与死别。同方新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村,发生的事情并不普通。这些光怪陆离的剧情,与其说是表达人生哲理,更多的只是一种刺入心灵深处的那一点隐痛。

 苏伟贞在别人眼里,是一个极其天真不世故的女孩,这种天真让她面对人世时必要地敏感地感受到刺痛,那种无从表达的、隐微纤细的、来自生命深层的东西。而苏伟贞写作想传达的,也就是这一点东西。她对于两性关係理解的空白,也导致她笔下的爱情故事,都是那样纯粹的。女性是无私奉献、勇敢出击的,而男性相对而言都是退缩的,如《离开同方》的小佟先生、小余叔叔。这在她早年的《陪他一段》中,就已经呈现。而在这本小说里,男女关係莫不是对置过的。

 在小佟先生生命垂危时,席阿姨日夜陪伴在他身边,对于段叔叔的阻拦,她只说,“我这辈子总有几天活得像个人,活得有些血气,就算他死了,我哭也哭得痛快”,可见这是女性追求爱情的自我意志的表达,是苏伟贞真实生命的透射,是八十年代崛起的女作家共有的性别觉醒。而相对之下,男性在文本中,仅是作为空洞的符号,是配合女性展演的一个玩偶。这种独立女性与衰弱的男性的对照,或多或少在八十年代的女性文学中都有所表现。

 小说探讨的命题,也就是归来与离去,这种叙事原型在当代小说中也多少存在。在眷村这样封闭的地域结构里,从归来到离去,又再次归来,时间也形成了一个循环,也是一种中国叙事的美学。

本文或来源网络共享或用户投稿文章,不代表澳门新闻日报立场,转载联系原作者并注明出处:https://www.yeeea.com/dushu/3596/

相关文章

猜你喜欢

更多

精心推荐

更多

TAG标签

更多

联系我们

点击这里给我发消息 (82065986)

电话:0592-5197200

扫码手机访问

扫码手机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