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心灵的放逐之旅

2023-10-01 5194 月七公子 澳门日报

 暑假读此小说,扑面而来的海岛气息,让人想起属于南部独有的那种热带气候的海岛,常年海风吹拂着原住民的部落。那是海滩、椰树和晚霞,也是浪漫爱情与自我的放纵之旅。《沉默之岛》与其说的是一对姐弟、一对姐妹之间的故事,不如说它并没有限制在什么情节内,它只是想表达一种女性朦胧的自我觉醒,一种个人与社会制度、自然对抗的尖锐处境与命运而已。

 故事里,第一个晨勉,在她二十五岁时,母亲死在牢狱,父亲从她五岁时就开始缺席。第二个出现的晨勉,更像是她想像出来的产物,她希望这个女孩过的是一种健全的生活。两人的故事线交错在一起,随着晨勉甲的妹妹远嫁出国和她外婆的病逝,她在社会的身份认同危机逐渐强烈,还有女性身份在父权制度下的恐惧与不安,这种身份认同,无论是家国方面,或者是女性主体的怀疑,都让晨勉甲感到不安。于是,她开始不断介入晨勉乙的生活,要对方改变她的生活,和她一起走。

 故事中出现了大量的在海岛艳遇、亲密行为的叙事,如晨勉甲和祖的行为,“一个明亮的房间,祖在微笑,无声的爱。在明亮的空间里,晨勉甲清楚地看到一切正在发生。他们的身体在安静地膨胀。祖是什么感觉?她用身体询问他”。然而和祖、丹尼的爱情无疾而终,在她不断的旅游,放纵自我,和男性约会的过程中,小说的重点,也许是个人如何进行身体和自我探索的问题,而且是女性如何在转型的社会之中,安顿自我心灵的叙事。因此,小说描述的最多的,还是晨勉在放纵之后的怅惘:“祖所投的钱币还有通话时间,话讲完后,他并没有挂断听筒,却将话筒置于电话厢上方……这一刻,晨勉无法挂电话,她听到一阵阵满月时潮水般人与人鱼的交谈向她袭来,祖向她宣誓只有她知道他正在离去。没有速度的消失,就是停留。”

 而在怅惘之中,她和孤寂的海岛相伴。海岛容纳她的爱情、惆怅,以及她心灵的重量,海岛见证这一切,却始终是沉默的。我想沉默之岛,不但是大自然接纳个人,容纳个人,而我们每个人的自我,也是一个沉默的岛屿,一切悲欢喜怒,都在自我封闭的内在中,与外在隔绝。小说中写道,“你为什么喜欢岛屿?”“我觉得太大的空间没有意义。”

 也正因为外在太大的社会空间,让人无所适从,晨勉和她发明出来的晨勉乙,同样处于放逐和一次次被抛弃之中,因此沉默之岛作为一种隐喻,也是个人在岛屿上,重新展开旅途,认识自我,疗癒悲伤的过程。因此这本小说儘管没有过于清晰的故事、明确的主题,但在随心散漫之中的文字,也是它独有的美感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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