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疗癒的灵药

2023-06-11 2571 李小艾 澳门日报

 《亲爱的蜂蜜》是女性作家笛安出版的最新长篇小说,讲述了一个离过婚的中年男子熊漠北,遇到了单亲妈妈崔莲一。两人都经历过一段失败的婚姻,内心埋藏着对于往事的隐痛。而让这段感情更加困难的,是崔莲一还带着一个三岁的幼童成蜂蜜。

 小说围绕三人的感情线展开,对于成蜂蜜的神情和形象,有着极其精确细腻的刻划。例如写到成蜂蜜还在牙牙学语,发音并不清楚,经常会把“为什么”说成“为沙玛”,又如她去餐厅吃饭,不愿意洗手,要母亲带她去看鱼缸的鱼,看完才愿意洗手,这是孩子在做每件事都要和大人“明码标价”的特性。蜂蜜虽然年龄小,但其实对大人世界发生的变故是清楚的,或者说,她能意识到原先的爸爸妈妈已经分开了,他们的家庭加入了一个新的男人。她极其早慧地对熊漠北说“我爸爸比你高”这种话,让他被孩子的敏锐惊吓。

 小说讲述了伤痛、离婚,也讲述了疗癒和爱的故事,这也是这本小说最有光彩的一部分。在无数的日常相处中,熊漠北填补了蜂蜜父亲的职位空缺,在停电时带她出去麦当劳买冰淇淋,带她去酒馆上厕所,蜂蜜还误食了她不能吃的坚果。还有带蜂蜜去餐厅吃饭,蜂蜜发现手中的冰淇淋居然开始融化了,消失了,她急得大哭,让熊漠北手足无措。笛安真实呈现了在养育孩子时的那种灾难的场面,那些日常并不是诗意的、美好的,而是狼狈不堪、筋疲力尽的。但是在养育孩子的过程中,与蜂蜜建立起的感情关係,与崔莲一之间的爱情和亲情,这些都是疗癒人心的温馨细节。

 在照顾成蜂蜜时,熊漠北也开始回忆起过往与父亲之间的相处,还有他们家对于缺失的“妹妹”的遗憾。这些成长经历的伤痛,成年后的失败,慢慢地都在亲子的关係中,所缓解,所原谅,所能够找到一条治癒的方式。爱是人类很珍贵且伟大的力量,能够重建一片心灵的废墟,是支持着人不倒下的最后一个理由。崔莲一在离婚后,在最困难的时期,也说过,有蜂蜜的存在,她想着绝对不能死。熊漠北在与崔莲分手的一段日子里,也不断思考着爱的意义,他感觉到“不过是痛苦而已,痛苦生生不息,总会过去”,因为有了和蜂蜜相处的一段经历后,他对于痛苦、爱、人生这些课题,有了更透彻的体悟,感受人生之中痛苦的持久,同时也理解到爱的生生不息。两者是不断缠绕的,构成了一生的色调。因此不必为眼前的痛苦所困住,更应该着眼于爱的存在。

 小说的结局是崔莲一和熊漠北还是跨越了难关,决定结婚,陪伴彼此一生。因此小说起于创伤,结束于爱的港湾。这是一个疗癒心灵的故事,而顺着笛安的细腻文字,彷彿能够看见蜂蜜可爱又生动的小孩形象,天真无邪的话语,和那一段段在人间温馨又日常的画面。不仅读来有趣,也让人重新思考“爱”的幽微和複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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