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且去 明朝有意抱琴来

2023-05-21 1886 南鱼 澳门日报

 佛经里有个广为人知的故事:有只鹦鹉以羽毛濡水,去救陀山的大火。李锐奋多少有点像这只鹦鹉,在一个社会大众对艺术几乎不闻不问的小城,他一边在象牙塔授业解惑,一边在坊间为艺术铺桥搭路,乐此不疲。中年壮志易成灰,他却依旧马不停蹄地往前走,直到灯火黯然熄灭。左看右看,阿奋真像艺术庙堂里的家丁,既要守护门庭,又要兼顾各类烦人杂务。这种十年如一日的毅力需要某种执着,显然,他满口袋都是,而且货源充足。

 阿奋的文章,几乎三句不离摄影、电影、音乐、绘画、舞蹈等行当,毕生念念叨叨。《大便故事》、《我们这一代》讲摄影,《爱写信的人》、《看电影的日子》、《夜》谈电影,《古巴 · 古巴》说音乐,《当绘画只是一种需要》、《马蒂斯随想曲》、《塔皮耶斯如此说》论艺术,《意犹未尽》、《夏日 · 艺术 · 表演》议演出,诸如此类,都有来自肺腑的说法。特别值得注意的是,阿奋写文章,从不说模稜两可的话,在温和的语气背后,有雷砍不动的见解。

 阿奋对音乐的爱好,似乎并不比他从事的摄影专业行当少一分热情。每次去他家或坐上他的车,他总不忘播放音乐,偏冷门的。每次见他用文字描述他喜欢的音乐时,脑子几乎都会同时浮现他摆弄音响器材时的姿态和手势。印象里,好像从未见过阿奋玩乐器。不过,要是你老哥会玩,明天或是将来的某一天抱个琴来表演一下,我定当洗耳恭听。

 偶尔,阿奋也会在文章里放下艺术不谈。这时候的他,常常会沉醉在回忆中,缅怀逝去的时光与行将消失的事物,《回头看》、《最后的一天》、《小城巷陌间》、《流动的历史》等文章,更像是喃喃自语,非诚勿扰。然而,最无奈的是他自从脑部动过大手术之后,似乎失去了一些记忆,有时跟他聊起旧事,他总是若有所思,却无法接话。阿奋对自己记忆能力的问题显然已有某种察觉,他曾经在一篇公开发表过的文章里说:“只是自己还是心有不甘,真的如医生所警告的吗?那么我好些熟悉的气味、习惯已久的声音甚至色彩会不会消失呢?噢,会不会连自己以为绝对忘不了的往事也有一天变得似是而非起来,甚至真的遗失了呢?自己真的不敢去承认这回事,因为,所谓美好往事都存在于记忆里呀,它如何能就这样不见了呢?”幸好他找到了解决之道——读诗。“可我翻到了诗,翻到了那永远也不会记得很明确的诗时,我又有些暗暗的高兴起来,只为了忘的感觉。”以模糊应付模糊,算不算以毒攻毒呢?

 阿奋真诚、大度,对身边的朋友尤其慷慨。有段时间我在巴黎颇为惘然,不知道该继续学业还是离开好。期间,他就让出自己租的阁楼给我,而自己则跑去女友极为狭窄的蜗居暂住。我就这样在他那儿住了约一个月,他却分毫未取。后来我听说他的一个台湾朋友,比我更离谱,鹊巢鸠佔,一住半年。不难想像,阿奋的朋友至少遍半个天下。有一次,我跟随阿奋一家三口去台湾玩,从台北到台中到台南,沿途尽是热情的地主之谊,以及聊不完的促膝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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