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确认自己的存在
2024-01-21 4421 萝柒柒 澳门日报
有人在吗?随着冬日的斜阳走路回家,打开门后发现屋里没人,喊了几声,仍旧得不到回应。家人消失了,邻居亦不见蹤影,再次回到斜阳下,街上也是空无一人。意识到情况不对后,我又再大喊了几声,直到听见了回音,有人在吗?当同样的问题传到自己耳中的时候,才惊觉又是恶梦一场。
“夜空中 有正在打瞌睡的星星/不知道梦见了甚么/星星呀 我要抬头仰望满天的你们。”
类似的梦境曾在我的孩童时期出现过好几次,如果能够带一本书回去给当时的自己,或许我会选择这本《有人在吗?》。在宇宙初开之际,那个尚未得到同伴的地球,是如此的寂寞。诗句里的世界是辽阔的,是宁静的,只有一把声音在自问自答,而在这问答的过程中,声音的主人察觉到了世界的存在,而世界也开始有了同伴。要学会在孤单的时候,当自己的第一个伙伴。地球、海洋或山林;瓢虫、番茄和叶子,世间万物都能成为身旁的同伴,而每一个同伴,也都是因为我而才被创造的,一定是为了要与我相见,才无畏无惧地降生到这个时空;而我也是,一定是为了遇上他们才存在。
“不知道为甚么,看到辽阔的天空,我就想哭//婴儿时的 我/是不是/正在那里/玩耍呢?”
母亲的诗,儿子的图。作者工藤直子先把诗作完成,其后作为儿子的松本大洋才对诗作进行配图,关于绘本的介绍本应如此,但在阅读过两三次后,又觉得这些陪在文字旁边的配图,本身也是另一首诗。文字写的诗,图像画的诗。诗里的世界同样是辽阔且宁静的,但却又是不一样的辽阔与宁静,就像是听觉与视觉的差别,节拍不一的图文结构,反而呈现了更为真实的日常。有时候是石头先敲破了水面,过后我们才看见了涟漪;而有时候是我们先目睹参天巨树的倒下,过后才听见声音。
“‘欢喜’与‘悲伤’之间/也有‘悲喜交加’的心情吧/偶而是‘欢喜后的小悲伤’/偶而是‘悲伤后的小欢喜’/变来变去。”
声波的传递需要时间,所以回音会有延迟,成长也是;在我们察觉到任何变化以前,故事早就已经翻到了下一页,还来不及跟童年分享当下的经历,童年就已经老了,而当下的我更老,老得开始看不清,听不见。虽然无法确定人生能够跟书本一样一读再读,但我始终相信,在呼叫过后只要耐心等待,专心聆听,总会得到回应,无论世界有多辽阔,有多宁静。有人在吗?寂寞的人总是在自问自答,而每一次的自问自答,其实都是在确认自己的存在。告诉世界,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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