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乙己?孔亦已

2023-04-06 4098 徐斌编 澳门日报

 考上大学时,觉得自己是范进。毕业后,发现自己是孔乙己。工作后,觉得自己是骆驼祥子,毕竟有车有伴也能过一生。万万没有想到活成了阿Q,终于发现原来自己是闰土……

 近来反映一些大学毕业生找不到好工作,无奈的“孔乙己文学”兴起。名为“失意书生”的独白:“少年不懂孔乙己,读懂已是书中人”最为典型。背景是去年全国大学应届毕业生一千○七十六万创纪录,而今年达到更高纪录一千一百五十八万!以至去年已经有接近五百万大学毕业生选择考研究所。

 现实之一,名作家余华近日透露,文学杂誌《当代》廿年前没什么大学毕业生愿往,但今年计划招六名编辑,竟引来六千名硕士和博士,本科生连资格都没有。现实之二,最近两位名校大学毕业生发视频称“我:毕业五年(华中师範大学),存款五千;她:中传(中国传媒大学)硕士,火锅店保洁”。现实之三,一位清华大学应届硕士毕业生称,获得某互联网大公司聘任“后端开发工程师——基础架构”,但月薪仅两万元人民币,指责“恶意低薪很噁心,践踏学历制度”,云云。

 小说中,“孔乙己是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唯一的人”。大学毕业生“脱不下孔乙己的长衫”的感叹成为:(1)如果我没有上过大学,那我一定心安理得地去打螺丝。可是没有如果。(2)都说学历是敲门砖,但慢慢我发现它也是我下不来的高台,更是孔乙己脱不下的长衫。(3)读书让你不满足于现状,但又无力改变现状。

 更大问题是劝毕业生们脱下孔乙己的长衫易引反感,或者正如路遥《平凡的世界》所写:“谁让你读了那么多的书……你知道得太多了,思考得太多了,因此才有了这种不能为周围人所理解的苦恼。”

 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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